月光把工地的輪廓照得清清楚楚,鋼管、水泥樁子堆得整整齊齊,剛鋪了大半的臨時棧道像條黑色的長蛇,蜿蜒通向山坳裡的施工點。
劉金水帶著兩個小弟貓著腰潛到工地邊緣,剛要往前湊,就見棧道入口旁的帆布棚裡,透出一點微弱的煤油燈光,隱約有個人影在裡麵晃動。
是村裡安排的夜間看守。
因為這個工程對村裡對研究院,都十分重要,村裡就擔心出什麼變故,所以每天都會安排人在這裡守夜。
“操,還有人值班?”
劉金水壓低聲音罵了一句,往後退了兩步,躲在一堆水泥樁子後麵。
兩個小弟也趕緊跟過來,大氣都不敢出,瘦猴捂著還在發麻的臉,聲音發顫:“水哥,有......有人看著,咱要不還是算了吧?”
“算個屁!”劉金水瞪了他一眼,眼神裡的陰狠在月光下更嚇人,“就一個看守,怕什麼?今天必須把這兒攪個天翻地覆!”
他轉頭看向另一個叫黑蛋的漢子,“你去旁邊找找有沒有麻袋,越厚越好;瘦猴,你去撿兩根結實的木棍,等會兒聽我信號,咱先把這看守撂倒。”
“可......可打人會不會太狠了?”黑蛋猶豫著,“萬一打出事來......”
“狠?他林宇上次打我的時候,怎麼沒想過狠不狠?我曹尼瑪的,你又跟我裝孫子是不是...你之前把人打斷腿,你怎麼不說狠?”
“我...我不是經過那事兒之後,才發覺以後不能那麼乾了嗎...”
“你少特給我裝蒜...”劉金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後摸了摸自己臉上還沒消的淤青,咬牙切齒,“這看守是他村裡的人,打他就等於打林宇的臉!我不僅要打,還要把他綁了,讓他們找不到人報信,咱們才有時間搞破壞!”
說著,他突然抬手,又給了黑蛋一個耳光,比剛才打瘦猴的力道還重:“磨磨蹭蹭的,想壞我好事?再廢話,我先把你們倆扔海裡喂魚!”
黑蛋和瘦猴被他嚇得一哆嗦,不敢再反駁,趕緊分頭行動。
沒一會兒,黑蛋抱著個厚厚的大麻袋跑回來,瘦猴也扛著兩根胳膊粗的木棍跟在後麵。
劉金水接過麻袋,抖了抖,滿意地點點頭:“走,繞到棚子後麵,趁他不注意動手!”
三人貓著腰繞到帆布棚後側,裡麵的看守正靠在椅子上打盹,手裡還攥著個搪瓷缸,煤油燈的火苗忽明忽暗。
劉金水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又指了指棚子門口,示意兩人左右包抄。
他自己則攥緊麻袋,深吸一口氣,猛地衝了出去。
“動手!”
看守被這聲喊驚醒,剛要抬頭,就被劉金水撲過去,死死按住了肩膀。
他剛想喊“有人”,黑蛋和瘦猴就衝了上來,一人按住一條胳膊,把他的嘴死死捂住。
劉金水趁機把麻袋往他頭上一套,勒得緊緊的,隻聽裡麵傳來“嗚嗚”的掙紮聲。
“打!往死裡打!”
劉金水低吼一聲,率先抬腳往看守身上踹去,“讓你替林宇守夜!讓你護著這破工程!”
黑蛋和瘦猴也不敢停,拿著木棍往看守身上砸,拳頭也跟著往麻袋上招呼,棚子裡頓時響起“咚咚”的悶響和木棍砸在肉上的聲音。
看守被打得蜷縮在地上,掙紮越來越弱,劉金水見差不多了,才喊停:“彆打了,再打就死了。把他綁起來,扔到後麵的礁石縫裡,堵上他的嘴,讓他喊不出來!”
兩人趕緊找了根粗麻繩,把看守的手腳牢牢捆住,又從棚子裡翻出塊破布,塞進麻袋裡堵住他的嘴,然後拖著他往工地後麵的礁石縫走去,扔進去後還搬了塊大石頭擋在洞口。
處理完看守,劉金水拍了拍手,眼神掃過工地裡的建材和設備,嘴角勾起一抹陰笑:“現在,該給林宇和青山漁村送份大禮了!”
他指著剛鋪好的臨時棧道,對瘦猴說:“你去把棧道中間的承重木板撬了,越多越好,最好讓他們明天一上來就塌!”
又轉頭對黑蛋說:“你去那邊的水泥堆,把水往水泥袋裡灌,一袋都彆剩下!水泥遇水就廢,看他們怎麼澆築燈塔底座!”
“那你呢,水哥?”瘦猴問。
“我去搞定那些監測設備!”劉金水眼裡閃著狠光,“張教授的寶貝疙瘩,我讓他全成廢品!林宇不是想靠這工程討好全村人嗎?我就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讓整個青山漁村都因為這破工程耽誤事,都不好過!”
三人立刻分頭行動。瘦猴找了根鐵棍,蹲在棧道中間,使勁往木板的縫隙裡撬,“嘎吱嘎吱”的聲響在夜裡格外刺耳,一塊塊結實的木板被撬下來,扔到旁邊的草叢裡,棧道中間很快就空出一大片,隻剩幾根孤零零的原木骨架。
黑蛋找到工地的儲水桶,拎著桶往水泥堆跑,把一桶桶水往水泥袋上澆,白色的水泥粉遇水就變成糊狀,順著袋子往下淌,很快就把一堆水泥泡成了爛泥。
他一邊澆一邊嘟囔:“這得浪費多少糧食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