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季花開的時節,江劍心組織的布施行動在難民集中市有條不紊的展開。
因為戰亂已久,底層社會的秩序非常不好,每個布施點都有武力值高的愚者鎮守,最大的那家金店布施處,更是由五星上將顧風流親自蹲守。
在這樣的嚴格把控下,布施行動開展的還算順利。
前線戰事得到緩和後,江劍心抽空去了一趟布施點,看見愚人社金店麵前的大鍋裡熬著熱騰騰的粥,米香混合著嫋嫋白汽,在破敗的街巷裡彌漫開一種近乎奢侈的暖意。
排隊領粥的人們臉上不再是死寂的灰敗,雖然衣衫依舊襤褸,但眼神裡多少有了一點微弱的光。
她穿著粗糙的白色衣衫,刻意收斂了氣息,混在人群中,不想引起騷動。
目光掃過隊伍,看見一個瘦骨嶙峋的婦人,正小心翼翼地將分到的粥吹涼,一勺一勺喂給懷裡奄奄一息的孩子。
那孩子貪婪地吮吸著,喉嚨裡發出細微的吞咽聲。
旁邊一個斷了腿的老漢,喝完自己那份,正用乾枯的手指,一點點刮著碗壁上殘留的粥液,舍不得浪費分毫。
景象淒慘,卻至少有了活氣。
江劍心心中稍慰,正想著轉身離開,去下一個布施點看看,目光卻被粥鍋旁的情形攫住。
隻見一個約莫七八歲、麵黃肌瘦的女孩,捧著那個比她的臉還大的破碗,並沒有立刻喝粥。
她蹣跚著走到街角一個半塌的窩棚下,那裡蜷縮著一個年紀略長的身影,似乎是她的哥哥。
女孩蹲下身,用一根小木棍,極其認真地將碗裡本就稀薄的粥水分成兩份,將稍多些的那份推給哥哥。
“哥哥,快吃,劍菩薩給的粥,吃了病就能好了。”
女孩的聲音乾澀,卻帶著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沉穩。
大一點的男孩怯生生地抬起頭,啜了一口,然後推回給妹妹:
“小妹,你也吃。”
就在這時,一陣混亂的腳步聲和嗬斥聲傳來。
幾個地痞模樣的人推開排隊的人群,罵罵咧咧地衝了過來,為首那個臉上帶疤的漢子一把搶過女孩手裡的碗,獰笑道:
“小崽子,吃獨食?懂不懂規矩?”
女孩死死護著碗,像一頭被激怒的小獸,眼神凶狠卻無助。
周圍的人群一陣騷動,臉上剛燃起的一點光瞬間被恐懼取代,紛紛後退。
“嗬嗬,找死!”
刀疤臉舉起手就要打。
“砰!”
一聲悶響,刀疤臉的手腕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攥住,動彈不得。
眾人甚至沒看清來人如何動作,隻見一個白衣女孩不知何時已如鐵塔般立在粥鍋前,麵色冷峻如冰。
她沒看那幾個地痞,隻淡淡吐出三個字:
“滾。”
“嗚————”
無形的劍氣激蕩出冰冷的風,幾人被她的威勢嚇的麵如土色,屁滾尿流地逃了,連碗都忘了扔下。
江劍心這才鬆開手,沒看那群人逃竄的背影,而是彎腰撿起掉在地上已經沒剩多少粥的碗。
她沒有再給女孩,而是走到粥鍋旁,用大勺重新盛了滿滿一碗稠粥,穩穩地遞到女孩麵前。
女孩愣住了,她看著江劍心,隱約覺得這個白外套的女人似乎不一般。
江劍心見她畏畏縮縮不敢接碗,便慢慢蹲下,平視著她的眼睛,聲音溫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