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莊案最核心的關鍵就是變色油墨,其次才是背後搞出這件事的主謀。
而變色油墨有個最關鍵的難點,就是盜用之後,儲量必須和印鈔局那邊的消耗對得上。
因為這東西後麵那些人嘗試過仿造,可根本做不出來那種效果,無奈隻能放棄。
之後為了搞定這個問題,麥至德可以說是出了不小的力,想破了腦袋才想到用水銀。
這辦法雖然治標不治本,但最起碼能夠用的上,而且短時間內不會被朝廷察覺。
原因很簡單,朝廷印製銀票不像過去印製寶鈔那般毫無節製,是有明確限製的。
根據背後主謀提供的消息,銀票的印造要根據戶部賬本記錄,國庫存有現銀的數量發行。
而工部這一桶變色油墨的儲量,能夠印製的銀票數量,足足翻了國庫現有銀兩百倍以上。
也就是說最起碼在十年之內不需要擔心油墨消耗完,而油墨本身的保存期限也沒那麼久。
一旦油墨保存期限到了,自然會被處理掉,而處理這些油墨的工作自然是交給工部執行。
到那個時候,他和錢進廣兩人就能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隱患徹底消除掉。
可誰曾想後麵那些人做的太過分,短時間內兌換了大量現銀,導致這件事提前暴露。
更麻煩的是朝廷將重點鎖定在變色油墨上麵,以至於他和錢進廣兩人提心吊膽。
為求自保,兩人不得已之下才製定出火燒庫房,將所有證據全部焚毀的計劃。
可現在火確實放了,庫房也成功燒掉了,偏偏最關鍵也是他們最想毀掉的證據卻還在!
這下子,麥至德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原本淡定的情緒也再次變得緊張了起來。
同時心中還想到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既然錦衣衛查到了水銀,為何沒有抓錢進廣?
霎時間,麥至德腦中雜念紛亂,甚至有一瞬間他都認為是錢進廣出賣他換苟活。
不過很快這個念頭就消散了,錢莊案太嚴重,不是出賣了誰就能換取活命的。
最大的可能是錢進廣也被抓了,隻不過沒有和自己一起被審問,而是單獨關押著。
等自己被審完之後,毛驤才會再去單獨審問錢進廣,然後將兩人的供詞做比對。
麥至德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心中不禁有些著急,因為兩人事前就沒想過這種局麵。
主要是錢進廣說過水銀在高溫下會消失,放火燒庫房這件事,如果真的成功了。
那麼水銀自然會消失,就算查也查不出什麼,反之如果沒能成功將庫房燒毀。
這場火也跟他們沒什麼關係,畢竟是一條狗弄出來的事情,牽扯不到他們。
以至於兩人從頭到尾就沒想過串供,可誰能想到火都燒完了,水銀居然還有殘留。
如果他們兩個人被毛驤單獨審問,搞不好真會因為口供對不上而出現紕漏!
想到這裡,麥至德一邊暗中怒罵錢進廣這個家夥不靠譜,一邊心思急轉想對策。
然而,就在麥至德沉默之時,毛驤這邊卻再次開口了。
“變色油墨珍貴無比,隻有鎮國公一人能夠提供,為此我專門找鎮國公詢問過。”
“從鎮國公口中得知,在變色油墨的調製材料裡,從來就沒有水銀這種東西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