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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周遲,正是薑師妹的師兄。”
眼見對麵的年輕人已經自報家門,薑湖大喜過望,“得見周掌律,真是三生有幸,快快快,去通知老爺子,就說他孫女的周師兄來了。”
薑湖領著周遲往裡麵走去,笑著開口,“周掌律可能不知道,那丫頭這幾年偶爾寫信回來,信裡十有八九都離不開周掌律,說是周掌律對她極好,要是周掌律有一天來到咱們這兒做客,萬萬不可怠慢了。”
“既然來了山中,那就是同門,更何況薑師妹討人喜歡,天賦也好,我這個做師兄的,理應多照顧才是,不過說來慚愧,這些年,我多在山外,其實也沒有照顧到薑師妹什麼。”
周遲微微開口,倒也是說得實話。
薑湖笑道:“周掌律是東洲有名的修行天才,如今又成了一山掌律,事務繁多,顧不過來這些事情,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不必過多自責,隻是有一件事,薑某在心中一直有些疑惑,但苦於無人可問,這會兒周掌律來了,薑某就鬥膽一問,還請周掌律據實相告。”
周遲點點頭,“請問。”
“我那閨女,到底是個什麼天資?修行路上,她最後會落到何處?”
薑湖倒也直接,沒有那麼多的彎彎繞繞。
周遲看著他,說道:“若是依著薑師妹自己摸索,大概會落在歸真巔峰,要是旁人指點一番,幫著薑師妹,登天有望,再往後,就不好說了。”
薑渭的天資要是不行,西顥當初也不會起收徒之心,不過在東洲,按著東洲的修行之法,還是會受諸多限製的。
不過既然周遲去過東洲之外,未來肯定是要以東洲之外的標準來幫著薑渭修行的。
“登天?”
薑湖這些日子對山上的事情,很是了解了一番,知曉這個境界的修士在東洲,是鳳毛麟角,找不出什麼來的。
他一時間有些不敢相信。
周遲說道:“薑師妹的天賦不錯的。”
或許是覺得這句話有些保守,他很快就換了個說法,“薑師妹的天賦,罕見。”
薑湖看著眼前的年輕掌律,多看了幾眼之後,發現對方不像是說謊,這才感慨道:“看起來讓這丫頭上山,真是應該的!”
周遲對此,也隻是笑了笑而已。
……
……
薑氏的一座偏僻小院裡,有一座戲台。
薑老太爺坐在藤椅裡,戲台上有一出戲正在唱著。
隻是台下的看客,也就隻有兩個人,喜歡看戲的老太爺和才來到這裡的貴客周遲。
不知道周遲喜不喜歡看戲,但此刻,他至少看得很認真。
“周掌律沒有怎麼看過戲吧?”
薑老太爺笑著開口,聲音很溫暖,就像是一個寬厚的長輩一樣。
周遲說道:“大部分時間都放在修行上了,看戲還真是第一次。”
薑老太爺感慨笑道:“你們這些山上修士,好像大部分除去修行之外,都對彆的事情不怎麼關心,老夫倒是忙裡偷閒,當了幾十年薑氏家主,順道也聽了幾十年的戲。”
周遲說道:“老太爺這一生活得相對自在。”
薑老太爺琢磨著相對自在四個字,眼裡有些讚賞,對於這位老太爺的一生,該如何評價,其實大部分人的評價都讓薑老太爺不太滿意,反倒是現在周遲的這四個字,反倒是讓薑老太爺很喜歡。
做家主,撐著這座薑氏,他雖然儘心儘力做了幾十年,但絕對說不上喜歡。
他這一生,喜歡的事情不少,但真做了的,不多。
“周掌律有空的時候可以聽聽戲,看著旁人扮演著一個自己從未見過的人這種事,是很有意思的。”
薑老太爺笑了笑,“不過真要說,一座人間,其實就是一座巨大的戲台而已,所有人都是在唱戲,隻是唱得好壞不同而已。”
“彆的地方老夫不知道,但這座帝京城,委實是一座特彆大的戲台了。”
“東洲最會唱戲的那些人,就在這座城裡了。”
周遲說道:“老太爺的說法有意思。”
薑老太爺看了一眼台上,然後才說了一句,“那丫頭說在山上很高興,這很難得。”
周遲看著眼前的薑老太爺,沒有急著說話。
“這個丫頭被發現有些修行天賦之後,叔叔伯伯們就開始暢想,若是這丫頭走到那一步,對家族有什麼好處,於是就想著幫她安排好要走的路,但實際上,這麼小的丫頭,跟她說那麼多,要她做那麼多做什麼?一大群長輩,都不能讓一個小姑娘按著自己的意誌活一生?要真是如此,那就真的很可悲了。我們這些所謂的長輩,就都不要以長輩自居了。”
薑老太爺輕聲感慨,“那丫頭上山之後,老夫就一直擔心她不開心,不過是早熟,在因為彆的在逼著自己修行,結果從那丫頭寫的那些信來,字裡行間,歡喜是藏不住的。”
“在這一點上,老夫很感謝你們重雲山。”
周遲搖搖頭,“薑師妹是我重雲山的弟子,做這些事情,是我們應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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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老太爺看了周遲一眼,“周掌律這麼說,不怕把路堵死了嗎?”
“本就沒有想著拿薑師妹來開路,所以不擔心。”
周遲說道:“看起來老太爺早就等著我上門了。”
“世事變化不停,若是不時時關注,麻煩就很大了。不過何宗主住到了太子府裡,重雲山好像也沒打算遮瞞什麼,不過老夫一直等著何宗主登門,卻沒想到等來的卻是周掌律。”
“不過仔細一想,好像也是理所應當,但周掌律這會兒這麼一說,老夫就又有些意外了。”
周遲想了想,說道:“看起來已經用不著再跟老太爺說些什麼了,老太爺早有打算了。”
薑老太爺微笑道:“我們這樣的人,自然而然是不會被人勸動的,薑氏是經商起家,自然隻做買賣,勸不勸都一樣,要做的生意誰都擋不住。”
周遲不說話。
薑老太爺忽然說道:“有些佩服孟長山這老家夥,一輩子的清名說丟就丟了,兒孫的命說不要就不要了。”
“薑氏做不到這樣。”
薑老太爺微笑道:“周掌律,薑氏要給自己留個退路,好讓以後也能繼續上台唱戲,但薑氏有的是錢,都能拿出來,錢嘛,光明正大的拿出來,偷偷摸摸地拿出來,都是錢,沒有區彆。”
薑老太爺說的是錢,但實際上或許不是錢。
周遲點了點頭,“多謝。”
薑老太爺搖了搖頭,再次看向台上,“周掌律,聽戲這件事,其實最重要的,是要看清楚,台上最重要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薑老太爺這話滿是深意。
——
忘川三萬裡外,有個女子劍仙在三百年來,不知道第幾次,又來到這忘川三萬裡之外,隻是每當她要往前走去的時候,就總會有一道淡淡的氣息浮現。
靈洲是她的道場,這忘川三萬裡更是她真身所在,既然她不願意旁人進入其中,就算是你抱著必死之心,也沒有可能踏入其中。
即便如此,一身青衣的女子劍仙眉頭微微蹙起,心中強闖的念頭越發濃鬱。
“傻閨女,知不知道一句話叫做強扭的瓜不甜?那個女人要是不想搭理你,你就算是死在這,她都不會搭理你的。”
一道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有個抽旱煙的小老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邊,笑嗬嗬地看著這邊的女子劍仙,然後吐出一口煙霧。
女子劍仙看著眼前這個不是第一次見到的小老頭,微微蹙眉,第一次相見,她覺得這個小老頭隻是普通人,第二次見麵,倒是明白這個小老頭並非常人了。
這次第三次見麵,女子劍仙開門見山問道:“是李沛讓你來看著我的?”
弟子直稱師父名諱,在青白觀一脈,似乎是一件正常事。
當初的解時,如今的李青花。
小老頭吧嗒吧嗒抽著旱煙,揣著明白裝糊塗,“李沛?誰啊,不認識。”
李青花冷哼一聲,也不多說,隻是被這麼小老頭這麼一耽擱,她煩躁不已。
小老頭看著她還是看著忘川那邊,小老頭歎了口氣,“傻閨女,她這些年雖然不怎麼殺人,可她對殺人,可半點不在意。”
李青花默不作聲,隻是強闖忘川的念頭又散了不少。
看著這一幕,小老頭這就笑了起來,“這就對嘍,有些人應付不了就暫時彆應付,非要較勁,那能有什麼好處呢?”
結果他這話一說出來,對麵的李青花就已經問道:“那我什麼時候能應付她?”
這話嗆得小老頭咳嗽不停。
李青花笑了笑,笑容清淡。
答案她自己也清楚,她這一生,隻論天賦,真是說不上世間一流,而能身為五青天之一的忘川之主,本就是整個修行界的曆史裡,天賦最出眾的那批人之一。
小老頭看著李青花,輕聲歎氣,“比不過她用不著難過,因為就連李沛,在她麵前,說天賦都要歎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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