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十連著封好了幾個壇子之後,才說道:今天到這兒了,剩下的,等著乾透了再裝壇子。”
“杜十說完這話,就像是蹲累了一樣,站起來直了直腰走到了我麵前對我說:四少爺,你是老杜頭最心疼的兒子。我把你弄回來,無非就是想看看老杜頭的心最後能狠到什麼程度?”
“我顫著聲音問他:‘你要乾什麼?’”
“杜十笑著說道:當然是讓你求你家老爺子救命!”
“杜十說完一招手,就有幾個鬼魂把我的侄子、侄女,還有我的孩子都給帶了上來。”
“把人押上來的,明明就是杜家人化成的鬼。可是他們不僅在幫著杜十做事,還帶著幸災樂禍的表情,就像是恨不得杜十趕緊對活著的人下手。”
“杜十,就當著我們的麵,剝了那幾個孩子的皮。”
“我們兄弟四個的嗓子都要喊啞了,杜十也不肯停手,我爹也不肯出聲。”
“我一遍又一遍的說,當年不是我們不肯出贖金,是土匪頭子,非要剝你的皮不可,杜家跟你有仇的人,隻有我一個,你已經殺了這麼多人,還想怎麼樣?”
“杜十後來大概是聽煩了。就說了一句,那個綹子裡的人都被我殺光了。那時候,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我還不知道嗎?”
“你們杜家欠我的,可不止是一張皮?你說,是不是?杜老頭!”
“我爹死死的咬著牙不肯出聲,杜十一直把人皮剝完了,才把還再動的幾個孩子拖過去扔到了井裡。又把幾張人皮掛了起來,才吩咐著杜家人給他上酒上菜。”
“杜十一邊吃喝,一邊看著那幾個封口的壇子,又一邊跟我爹說話:杜老頭,你以為你不告訴我真話,我就做不出來替身皮了?你把我想得太簡單了。等著吧!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玩。”
“杜十那話說完不久,那壇子動了。聽著就像是有人在裡麵砰砰的撞壇子。”
“杜十卻笑道,老杜頭,你看見了嗎?‘再等幾天……等怨氣養足,我就拿你們杜家的人來喂他們。我就不信,我養不出自己要的東西。”
四少爺說到這裡已經遏製不住的嗚咽了起來:“後來……後來……杜十把杜家人都殺光了。”
“杜家的血脈都被剝了皮,杜家的下人、佃戶都被他剁成肉醬喂了那些黑壇子的人皮。”
“可是,杜十卻變得越來越煩躁,總是在說,差在哪兒呢?差在哪兒了呢?”
“幾天之後,杜十忽然離開了杜家。一直過了幾十年,直到這裡要建場子的時候,杜十才回來了。”
“不過,他不叫杜十了,樣子也變了,我聽他們喊杜十‘劉工’,誰都以為他是個工程師,但是,我們能聞出杜十身上的味兒。嗬嗬……”
“杜十把杜家大院,直接沉進了地底下,後來又在上麵建了場子鎮住了杜家。”
“場子建成的那天,杜十曾經下來了一次,檢查一遍人皮壇子就走了。”
“那之後,我就再沒見過杜十。”
四少爺說到這裡停了下來,我馬上問道:“你說杜十把杜家大院沉進地底了,他是怎麼做到的?”
“不知道!”四少爺說道:“那天他帶來了很多工人,那些工人都是圍著大院對著空中比比劃劃,看著就像是在拆牆,可是他們手裡什麼東西都沒有,就是在那兒空著手亂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