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卿的聲音一頓道:“那個時候,西方的黑暗議會和光明教廷聯手組建了一支遠征軍。”
“他們的目的就是悄悄潛入華夏,尋找長生之法。”
“那個時候,他們選擇登陸的地點正是遼東。”
阿卿一指老莫道:“他就是,那支遠征軍裡一員。也親眼看到了遠征軍船隊在龍墓之外覆滅。”
阿卿聲音一沉道:“當年,遠征軍的確是在龍墓附近全軍覆沒。但是,他們也打破了龍墓的禁製。甚至,還擊殺了某個守墓人。”
“你為了繼續鎮守龍墓,不得不從原本的藏身之處退了出來,潛伏到了這個村子裡。”
阿卿的聲音一頓道:“一開始,你還能守住龍墓,但是兩百多年的一場變故,讓龍墓又出現了危機。”
“當年的石丫頭出海采珠的時候,恰好誤入了龍墓結界。你為了守住龍墓的秘密,在海裡殺人滅口。又把石丫頭生生練成了厲鬼,讓她回村子尋仇。”
“而後,你又用石丫頭對丟失珠子的執念,把她禁錮在了村裡,一次次的嚇退外來之人。”
“你之所以這麼做,就是因為,龍墓的入口已經快要守不住了。”
“當你知道,我們要開發漁村的時候,又想故技重施,把我們嚇走,或者乾脆製造意外讓我們死在這裡。”
“隻可惜,你低估了探神手。”
陸承安到了這時仍舊強硬狡辯道:“你們的故事越編越離譜了,你們這樣覺得好玩麼?”
阿卿笑道:“我可以告訴你,我們這次來的目的,並不是要探索龍墓。而是為了殺人。”
“西方人已經再次組織一支遠征軍。由黑羽侯爵血天使夏宸帶隊直逼龍脈。”
“你可以拒不承認自己就是守墓人,跟我們繼續耗下去。但是,最後真正遭受損失的,可不是我們。”
“是龍墓,也是華夏。”
阿卿的話音剛落,陸承安左胳膊的鎮墓紋突然劇烈閃爍,紅光刺目,像是有火焰在皮肉下燃燒。他發出一聲痛苦的嘶吼,蜷縮在地,雙手死死按住胳膊,指甲幾乎要摳進肉裡。
“你騙不了鎮墓紋。”我上前一步,聲音冷冽,“它與另外兩位守墓人的印記血脈相連,剛才阿卿提起遠征軍抓了守地脈的人,你這印記已經開始反噬——這就是血契的代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金千洋從背包裡掏出一個青銅羅盤,指針瘋狂轉動,指向海底的方向,羅盤中心的刻度竟浮現出淡淡的血色紋路:“這是探神手特製的‘靈脈羅盤’,能感應到龍墓靈氣的異動。你聽——”
我們湊近羅盤,隱約能聽到微弱的求救聲,像是從深海傳來,帶著絕望的嘶吼:“人門……救我……聖物……破脈……”
陸承安渾身一僵,猛地抬頭,眼神裡的強硬徹底崩塌,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恐慌:“不可能……他怎麼會……”
“怎麼不會?”阿卿收起笑容,指尖靈力再次湧動,屋內梁柱上的魚鱗紋路與陸承安的鎮墓紋產生共鳴,紅光交織成一張網,“黑羽侯爵的血天使軍團,擅長用西方聖物克製東方靈脈,守地脈的同伴被困在海底靈眼,撐不了多久了。”
“你以為你守著漁村,就能保住人門?”金千洋步步緊逼:“沒有天關和地脈的支撐,你這三分之一的鎮墓紋,根本擋不住遠征軍的聖物攻擊。不出三日,他們就會順著靈脈找到這裡,到時候不僅龍墓被毀,你這四百年的長生,也會隨著鎮墓紋的破碎煙消雲散。”
陸承安大口喘著粗氣,額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滑落,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水漬。他看著我手中的定顏珠,又看了看羅盤上的血色紋路,嘴唇哆嗦著,終於再也維持不住強硬的姿態。
“是……我說……我說!”陸承安帶著絕望和不甘嘶吼道:“我確實是守人門的守墓人,龍墓守墓人,從來都是三個!”
“天關守墓人鎮上空靈氣,地脈守墓人鎮海底靈脈,人門守墓人鎮陸上入口,我們三人是明朝永樂年間立下血契的守墓人後裔,共享龍墓的長生靈氣,也共同承擔鎮守之責。”
“崇禎十六年,西方遠征軍打過來的時候,我們三人在遼東灣外海聯手反擊。他們的聖物太厲害,天關守墓人為了護住結界核心,自爆了鎮墓紋,才毀掉了他們的戰船。”陸承安的聲音帶著哭腔,“天關結界破碎,靈氣外泄,我和地脈守墓人隻能撤退。他躲進海底靈眼,我則潛伏到這個漁村,以普通人的身份守住人門入口。”
“兩百多年前,道光年間的那場大地震,讓龍墓人門結界出現了裂痕,靈氣外泄引發海嘯,漁村差點被淹沒。我試過用自己的鎮墓紋修補,可沒有另外兩位守墓人的呼應,根本無濟於事。”
“就在我走投無路的時候,石丫頭出海采珠,誤闖入了結界裂痕。她沾染了龍墓靈氣,是天生的‘活祭’,用她的魂魄煉製厲鬼,就能暫時加固人門屏障。”陸承安的聲音充滿了愧疚,卻又帶著一絲無奈,“我殺了她,把定顏珠塞進她嘴裡,鎖住她的魂魄,讓她的怨氣形成屏障,嚇退外來者。”
“我原本是準備讓石丫頭一直藏在海底,殺掉入水之人。卻沒想到,她竟然跑出來了。”
“我後來後來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守住龍墓,我也不想殺人,害人,可我沒得選啊!”
陸承安捂住臉,肩膀不住顫抖:“守地脈的同伴這些年一直在海底加固靈脈,我們靠著鎮墓紋的共鳴聯係。直到三天前,他的共鳴突然變得微弱,傳來的最後訊息就是被遠征軍抓住,他們在用聖物逼問龍墓的位置。”
“我知道你們說的是真的,可我不敢承認,一旦承認,就意味著要麵對這場滅頂之災。我活了這麼久,我真的不想死……”
石姥姥的魂魄在禁製中停止了掙紮,赤紅的眼眸死死盯著陸承安,黑色的怨氣不斷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