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山河聞言臉色陡然一變!
當他的靈氣感知到達那裡的時候,早就知道那裡是處墳塚了,在大片連續平整的土原上,猛地豎立起一個土包,就好像光滑的皮膚上長了個紅水泡一樣,顯得格外突兀礙眼,而且在墳包的四周還有淡淡的灰色氣息縈繞,那是一種長時間經受詛咒而形成的不良氣息!
更關鍵的是,那個土包位於出事的趙國大墓的正西方,這才引起了趙山河的注意!
從地勢上來看,這裡東高西低,又是大麵積連續的土原,正是青龍壓白虎,永世難翻身之勢!而且一遇到下雨,這裡便會形成倒灌之勢,那個土包就仿佛是一個泡在水牢裡、無依無靠的犯人!
而土包的西側是一片紅楓林,北麵遠處是連續的山石和土原,南麵卻長有一片刺槐和黑鬆林!以上種種的景物聯係起來後,看在趙山河的眼中倒更像是陣法!
而那個土包就明顯處於被這個趙國大墓壓製的地位!那麼,那個被埋在墳包之內的人到底是誰,他又做了什麼讓外人如此嫉恨,竟然在其死後仍要想方設陣法將其壓製千年?
現在孫老漢就給出了答案:一代名將,千秋戰神,人屠白起!
不過,即便知道了答案,趙山河仍然存在一個巨大的疑問,要是他沒記錯的話,白起的墓應該位於陝西的鹹陽,渭河邊上一個叫杜郵的地方,那這裡又怎麼會出現白起的墓呢,是衣冠塚嗎?而且這個姓孫的老人家,為什麼一口篤定這裡就是白起的墓呢?
帶著濃濃的疑問,趙山河吩咐警衛員泡茶遞煙地伺候起來;爺孫二人一見趙山河的這些領導做派,心中的懷疑反而慢慢地放下,細細地說起了由來!
話說白起,又名公孫起,與廉頗、李牧、王翦一起,被後世並稱為戰國四大名將,而白起更是冠絕群雄,穩居四大名將之首,絕對稱得上是國士無雙了!
據史書所載,白起一生征戰,統帥指揮過大大小小各類戰役七十餘起,直至七十多歲被秦昭襄王賜死時,竟無一敗績!同時,也因為他臨死前對秦王說過的一句名言,“主愛其國,忠臣愛其名!臣寧伏受重誅而死,不忍為辱軍之將也”,被後世甚至包括他的敵人尊為“戰神”!
另據統計,在整個春秋戰國時期,因為戰爭而導致的直接死亡人口,一共約為兩百多萬,這其中,死在白起一人手下的,就超過了整整一百萬!這才有了白起“人屠”的綽號。而後世也有人認為白起以殺入聖,更尊其為“殺神”!就連**都曾這樣評價白起,“論打殲滅戰,千載之下,無人出其右。”
據那孫老漢所說,白起本是秦國郿縣人,也就是今天的陝西省寶雞市眉縣。當年他被秦昭襄王賜死後,秦國所有的百姓無不扼腕歎息,在當時秦國那麼嚴苛的律法之下,仍有無數的百姓在偷偷地祭祀他,大家都認為是秦昭襄王聽信了宰相範雎的讒言,非逼著已經七十多歲的白起重新披掛上陣!
而白起則認為,彼時的趙楚魏韓四國聯軍大兵壓境,形勢對秦國極其不利,隻宜堅守不宜強攻;偏偏秦王出於私心,並未采納白起的忠貞務實之言,反而轉頭聽信了宰相範雎的讒言,不但逼死了老將軍,而且作為緩兵之計,還主動獻出了他的人頭,隻為能夠平息四國的憤怒!
作為受秦國打擊最深、受傷最重的趙國,單單在長平一戰之中,就被白起坑殺了四十五萬青壯年,使得長平當地白日聞鬼哭,更讓偌大的趙國幾乎家家掛喪簾,戶戶添新墳,以致於國力大損!於是,趙國便當仁不讓地接過了白起的人頭,下葬後隻起墳包不立碑,墓門朝東,而墳包的外形則好似一個低頭跪在地上的犯人,就這樣孤零零地埋在了都城的正西邊,麵朝邯鄲,以示永世謝罪!又專門找了這麼一個地勢鎮壓著,要讓其永世不得翻身!
而孫老漢的先祖正是白起的同鄉同族,本姓同為公孫,因白起的族人感念其為大秦建立的不世功勳,經過嚴格地挑選後,選中了孫老漢的先祖,特命其隱姓埋名前來異國他鄉,隻為白起的頭顱守靈,因而從那時起便改公孫姓氏為孫,背井離鄉地在這片土地上留守至今!
聽完後,趙山河卻心下陡疑!如果孫老漢所說是真的,那麼在土包之內埋葬的,應該就是白起的頭顱了,可是自己的靈氣已經感應過了,裡麵彆說陪葬品了,除一張石桌外,竟然空無一物!
見到對麵的這位小領導滿臉懷疑的神色,孫老漢站起身來,顫抖著雙手從一旁孫子的隨身背包裡,取出了一本被粘貼了無數遍的家譜,從第二頁起便有了白起的記錄,一直到今天。
事實擺在了眼前,孫老漢沒有說謊,但是,白起的人頭又去了哪裡?白起墓和今天出怪事的趙國大墓有沒有聯係呢?為什麼那些盜墓賊在之前偷運出了大件的陪葬品都沒出事,反而是最後拿那些小件物品的時候出事了呢?難道這些小件物品裡有什麼古怪?
事情調查到此,謎團非但沒少,反而更多了!唯今之計,隻有親自下去一探究竟了!
吩咐張來福安頓孫氏爺孫倆後,趙山河站起身來活動著筋骨,準備進入墓穴。
臨走時,孫老漢多說了一句,“武安這個地方,千百年來名字一直都沒有變過;聽說在祖上的時候,這裡不但暗河密布,水草豐茂,而且植被豐盛氣候宜人,一直是趙國的馬癡菅八子的領地,但因此地臨近匈奴,時常被騷擾和掠奪,便被周天子賜名為武安,希望這裡能以武拒匈奴,長治而久安!彼時,菅八子敢怒而不敢言,私下裡卻對眾人說道,本來這裡一片祥和,馬兒和牛羊遍地跑,現在一改名字壞了,武安武安,也可叫無安,勿安,偏偏這名字又是周天子所賜,若是這裡兵戈再起,反而成了遭受詛咒之地!當真是一語成讖啊!時至今日,曆史上所有被封過武安君稱號的人,不論其身世多麼顯赫、戰功多麼卓著,或曾經多麼輝煌,竟無一人能夠善終!”
趙山河聞言心下一激靈,似乎又聯想到了什麼,“多謝老丈提醒。”
言罷便運起真氣護身,手中握了一塊玉,徑直來到了那個最大的盜洞口處跳了下去。
很快,雙腳剛剛接觸地麵,一股陰冷之氣便襲麵而來!
不過,那股陰氣似乎有靈智一般,在和真氣交鋒的一刹那後便迅速撤回,然而並未消散,隻是在距離趙山河周身一尺左右的地方繼續凝聚縈繞,緩慢盤桓著。
趙山河抬眼打量了一下四周,大體環境和之前幾人的敘述基本吻合,也和自己之前的感知沒有太大出入,此時見那股陰氣並沒有進一步地行動,趙山河便開始自顧自地緩步移動,走向了附近那一堆散落在地上的包裹,並對心中不解的幾個問題,逐一開始了探查。
他一動,那盈滿墓室的陰氣也跟著移動了起來,像是在給他讓路,也可說是和他保持距離,但更像是包圍監視,總之是敵進我退、敵退我又進的狀態,就仿佛是某種遊擊戰術,這不由得讓趙山河想起了阿富汗的民兵在打擊漂亮國大兵時的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