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有點意思。”趙山河暗讚道,想到這裡,心頭一動脫口而出道,“倍而圍之,前輩果然深諳用兵之道啊!”
說完後,墓室內寂靜無聲,並無反應!
趙山河淺笑一聲,隨手拿起了地上散落的幾件陪葬物開始細細查看!隻見陪葬品裡有刀幣,有青銅做的酒簋酒杯,漆木製成但已無顏色的盒子,還有少量的馬蹄金銀。看罷,並沒有發現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緊接著又走向了第二堆第三堆,結果也都差不多;但與此同時,趙山河也注意到了另一個特殊的情況,也許是巧合,在這裡,所有的器物上要麼是馬的造型,要麼有馬的圖騰!
由於事先了解的比較詳細,趙山河在隨後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裡,就檢查完了大半個墓室。東麵的側室裡幾乎已經空了,沒什麼好說的;北麵的偏室裡除了一些墓主日常應用之物,也沒什麼特彆的東西;至於南邊的甬道,則幾乎一眼就看到頭了,除了一些已經掉色的壁畫和壁龕裡的油燈,更無他物。再加上主墓室裡的棺槨已經被打開,既無青銅鼎文也無墓誌銘之類的石刻,到得此時趙山河已經可以斷定,一定是西邊的側室,而且就是那個大土堆裡出了問題!
當下凝神戒備,左手捏起拘魂訣,隨時準備放大招了!
四周的陰氣隨著趙山河向西的移動而變得愈發實質了,雖然依舊不敢發動攻擊,但卻讓趙山河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費巨大的力氣!
趙山河心頭大怒,喝道,“陰陽有彆,存亡有序,區區一縷亡魂也敢禍亂陽間,就當真不怕遭天譴嗎?”
話音剛落,隻見小小的墓室裡陡然間由怨氣化成了一股陰風平地而起,就好似亡命不顧一般,從四麵八方全方位無死角地向趙山河襲來!
趙山河瞬時間氣出丹田,定魂訣配合著凝氣訣同時施出,穩定心神的同時,一道純正的紫色靈氣屏障出現了,如同一個紫色的蛋殼般包裹住了周身上下,任憑對方來襲。
趙山河冷笑一聲,“還真是不撞南牆不回頭啊?我倒要看看,今天是你頭鐵還是我的骨頭硬?”說罷便掐指捏訣,準備施出拘魂訣了!
說來也怪,就在趙山河準備作法的瞬間,陰氣的襲擊忽然停了下來,卻又沒有完全停止,就彷如雨點敲窗一般,不停而有序地擊打著趙山河右手邊的靈氣屏障!
當他的右手抬高,陰氣的攻擊位置也相應提高;右手放低,攻擊的位置也跟著變低,這倒奇了!趙山河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可右手裡隻有一塊玉石!
趙山河心念一動,朗聲說道,“前輩,可是要我把你收入這玉中?是的話,攻我手背一次。”說完,趙山河便把手探出了屏障。
片刻後“啪”的一聲響起。
趙山河緩緩地點了點頭,“前輩可是有話要對我說?”
“啪!”又一聲。
“好!”趙山河言罷立刻撤去了真氣屏障,拘魂訣瞬間施出。
隻見昏暗的墓室內,一陣陣濃鬱的陰怨之氣,幾乎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趙山河收入手握的玉石之中!
片刻後,手中的玉石忽然傳來了一陣強烈的感應,“啊~~~呀~~~!真恨煞我也!”
突然聽見一道蒼老而悠遠的聲音,趙山河先是心頭一緊,但是職責所在又不得不繼續追問,於是定了定心神,也等對方適應了片刻後這才張口問道,“你是何人?為何在此間擾亂陰陽秩序?”
“噓~~~唉~~~!吾乃大秦左令前部上將軍,武安君公孫起是也!爾乃何人?”蒼老的聲音回複道。
雖然已經有了心裡準備,但趙山河還是心下一驚,“晚輩乃是截教第三十一代傳人,師承營州崇陽觀明清真人,官拜當今天下最高人民政府,司天監校事府水陸一等都統,陽間陽人之事管得,陽間陰人陰物之事亦管得!”
甭管是誰聽到這麼老長的一串頭銜,都會感覺很厲害的樣子!而且對方在自報家門時,沒有絲毫的磕絆和猶豫,這也讓玉石中的陰魂明顯一愣!
嗬嗬,若論吹牛逼趙山河還沒輸過呢!管他是誰,先唬住對方再說!
“也罷!如今執天下牛耳者何人?範雎那老匹夫如何了?六國又可曾再犯我大秦邊境?”白起連續問道。
趙山河心念電轉,白起為千秋殺神,傳聞他以殺入聖,如今看來是假的了。但此人心念故國,全憑著心中那強烈的執念,才支撐他的殘魂到了今日,至於能否化解,就在此一舉了。
“回白老將軍,時至今日,六國與大秦早已合為一家,天下也早已一統,名曰中華!至於範雎,已死多年,連墳塋尚且不知坐落何處,更無人紀念,今日若非老將軍提及,幾乎無人記得。反倒是老將軍,不但一直為後人祭奠,每年的清明與寒食都有供奉,就連史書都為您單開了一章,記錄您的豐功偉績!本以為您早已投胎轉世,再世為人,隻不知老將軍為何尚有殘魂在此,而非鹹陽城外渭水之濱的故居呢?”趙山河一邊斟酌一邊說道。
“唉!”白起一聲長歎,“老夫殺孽深重,想平生死於我手之人,足有一百零八萬之眾,地府閻羅亦不敢收我,任我如孤魂野鬼一般遊蕩於天地,不得投胎轉世。直可恨秦王昏聵,竟聽信範雎那老匹夫誣陷之語,賜我自刎。而後為了平息諸侯憤怒,竟將老夫首級獻予趙國鼠輩!我知此乃範雎詭計,老匹夫怕老夫魂魄前去索命故此為之!老夫本想將心悔過,但憑趙人樹土立丘,責而罵之,奈何流落至斯,竟被趙人之中一養馬的癡漢匹夫偷去了首級,又鎮於此處,而後更是取來兩千六百斤重的通紅火炭,儘數覆於老夫首級之上,隻道為其兄長叔伯等二十六口報仇雪恨,叫老夫永世煎熬,不得翻身!老夫本就該死之人,一心懺悔之下任由其便,奈何前些時日,竟有無恥之極的盜墓狂徒,不但恣意盜取亡人財物,更有甚者竟膽敢在老夫近前屙糞,狂言妄語,極儘褻瀆侮辱之事!士,可殺不可辱,老夫縱有千般罪過,皆為國為之,但,焉能受此大辱?奈何無有肉身,不得立時親手泄憤,真真恨殺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