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他們,他談不上什麼惡感,但也談不上什麼好感。
真要是像他們說的那麼乾淨,怎麼可能派三個二階千裡迢迢的跑到東煌境內?
“基礎物資我並不需要,我要你們槍火全套的進化譜係。”
“朋友,這是非賣品。”
尤裡抱著膀子,皺眉說道。
蘇煥俯身,“不是賣,是換,拿你們三個去換。”
“你又不知道我們槍火總部在哪。”
尤裡滿不在乎的說道。
“我知道!”
東煌重工的女人連忙從懷中抽出一張紙,小跑著遞了上來。
“這上麵是各大勢力大致的勢力輻射範圍,中心位置大概就是他們的總部了。”
蘇煥雙指夾過紙張,掃一眼後,對著尤裡抖了抖。
微笑道,“到時候我就開著列車去你們總部轉轉。”
尤裡的臉色變得有些僵硬,他隻是有點虎,但不是傻,放任蘇煥這麼一個恐怖的家夥進入總部是什麼結果他比誰都清楚。
那簡直是一場災難。
“全套或許不行,但我們可以商量一下……”
……
五分鐘前,在武裝列車對正麵戰場的黑鳶特勤發起最後圍剿的時候,被瀕死反撲,硬生生撕開一個口子,士兵損失巨大。
畢竟戰爭不是紙麵數據的對比。
最後還是要落在一條條壕溝的爭奪上,一個個班組的拉扯上。
何傑受傷和小八的退場讓黑鳶喘了一口氣,對方也抓住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發起了瘋狂反撲。
“四點鐘方向有存活目標!”
“裝甲車推進!”
“散開!散開!”
亂糟糟的呼喊聲混雜著裝甲車轟隆隆的引擎聲灌進耳邊。
齊振邦感覺自己的耳朵像是聾了一樣,不管什麼聲音都要重複兩三遍。
剛剛他被一顆手榴彈崩了一下,要不是前麵有個士兵替他擋了一下,現在他已經寄了,等他好不容易把那兄弟拖回來的時候,發現破片已經穿過腦子,徹底沒救了。
此時他手中抱著一把突擊步槍,身上穿著厚重的防彈衣,躲在一個泥濘的戰壕中,肩膀和大腿上的傷口源源不絕的帶走他身上的熱量。
說是戰壕,實際上是公園裡被雨水衝刷出來的排水渠,然後又被炮彈轟過,變成了一個一米多的深坑。
洶湧的雨水嘩啦啦的從他腳下穿過,讓他感覺自己像是下水道中的老鼠。
或許是被那一下炸壞了腦子。
他現在思維發散的厲害。
莫名其妙的,他心裡開始感謝那個總給他提乾的老班長了,想起當初那些提心吊膽的苦日子,眼下的排水渠也不是不能忍受。
最起碼比吃潲水、冰土豆,挖大糞、徒手……好得多。
按理來說他是不用遭這麼多罪的。
但鐵老頭生怕他曆練的不到位,給他放在了最偏遠的連隊,隱去所有家庭背景狠狠操練了兩年,導致他對當兵這件事極為抵觸,哪怕鐵老頭再三要求他留下,他還是鐵了心跑回家。
成了全家服役最短的人。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大哥留守避難所,二哥留守觀潮島,他莫名其妙的被鐵老頭留在了列車上,作為武裝兵團的列兵,他自然也要參與黑鳶作戰任務。
聽著身後逐漸靠近的車輪與履帶轟鳴聲。
齊振邦心中苦笑。
‘老爹啊老爹……這次終於被你坑死了。’
‘也不算,主要是自己運氣太差了,順風仗都把自己打成陣亡名單。’
‘也不知道列車能在這個亂世走多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聽到一聲特彆重的腳步聲。
壓過了槍火和引擎的轟鳴聲。
像是踏著戰鼓,狠狠的踩在眾人心臟上。
“打落水狗都費這麼大的勁,何傑,嘖嘖……”
伴隨著輕佻的聲音,恐怖的雷光從遠處瞬息而來,籠罩了整片公園。
不管是正在行進的裝甲車,還是躲在樹後小心前進的黑鳶特勤,都像是標本一樣被禁錮在雷光之中。
齊振邦疑惑的拍了拍水,發現雷光順著水溜走了,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傷害。
撐著身體從溝渠中站起身來。
一抬頭正好看見一群人從山頂劇院走下來。
為首的身影雙手插兜,一頭黑發被被絲絲縷縷的雷電包裹,麵容邪異俊美,幽藍昭昭的眸子隔著老遠望著他。
如同黑暗中的兩粒冷火!
“列車長!”
齊振邦一瞬間有些失神。
當他出現的那刻,曾經那些不爽和芥蒂都被拋之腦後。
一股莫名其妙的安全感從骨縫裡浸潤出來。
沒有危險的時候列車長就是最大的危險,但是有危險的時候,列車長就是最大的保障!
“嗤,就你這水平,我可不保證能把你安全送貨。”
隔著老遠,蘇煥的刻薄話已經飄到耳邊。
齊振邦爬出溝渠展現一下自己的勇武,但發現在蘇煥出現的同時,戰爭已經悄然結束。
在麵對蘇煥這種級彆的進化者時,人數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
彆說是他們,就算是劇院那群二階集合都沒法給蘇煥造成困擾了。
二階「儲能核心」+二階「格鬥專家」,代表的是能量和肉身的極致。
所有極致迭加在一起,硬生生堆出了蘇煥這種恐怖的怪物。
更何況他的「儲能核心」還是接近三階的。
所以舒先生老老實實的認下了這筆戰爭賠款。
……
“這筆資源給他,你董事的位置可坐不穩了。”
王怡冷冷的說道。
舒先生站在劇院門外,眺望著下方滾動的雷光。
他側頭看了看前妻被映的幽藍的麵龐,忽然笑了,“就算他免了一成,我都不一定能在公司內部的反噬中活下來。”
王怡愣了一下,冷聲道,“要死了你還能笑得出來?”
舒先生輕輕搖頭,聲音緩和的就像是他當初在禮堂對著王怡發誓般溫柔。
“就當給小尾巴的嫁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