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風驟。”
“致富有三，掠奪，掠奪，還是掠奪！”
黑鳶給出的物資零零散散，但一波一波勝在不絕。
蘇煥也十分講信用，每到一批物資就放一兩個人，等到最後，就剩下那個被他捏過臉的黑裙女孩，譚雲熙。
“列車長……”
譚雲熙可憐巴巴的看著蘇煥。
蘇煥坐在列車車廂上，戴著墨鏡，翹著二郎腿，刺啦撕開一袋薯片，一邊哢嚓哢嚓的咀嚼，一邊說道，“感情歸感情，生意歸生意，叫兩聲就想抹掉那麼大一筆物資，想什麼呢？”
“可是我舅舅說不要我了啊。”
譚雲熙委屈的快要掉小珍珠了。
蘇煥猛地坐起身，墨鏡甩到鼻梁上，驚愕道，“什麼意思，撕票了？”
臉還沒有消腫的白鹿一瘸一拐的往前竄了一步，低聲說道，“列車長，咱們才是綁票的。”
譚雲熙連忙說道，“列車長，要不我加入武裝列車行不行？”
蘇煥躺回椅子上，幽幽歎口氣，“一路走來，我乾了這麼多票，這是第一次貨砸手裡，你讓列車長的臉麵往哪擱啊……”
小姑娘一口銀牙都快咬碎了，想到家裡的交代，還是笑的漂亮極了。
趁著武裝列車影響力還沒有發散的時候，趕快抱上大腿，比在黑鳶利用家族餘蔭弄個小職位光明多了。
“列車長，我很有用的，我同時學了武器係統與工程、火炮係統設計、製導武器三個專業，列車長您繳獲的那把【EM4破甲矛】，就是我舅舅研發出來的泛能武器。”
聽到這句話，墨鏡後的目光頓時凝重了起來。
“你多大？”
譚雲熙揚了揚白嫩的下巴，“十六。”
蘇煥眼瞼微跳，跟林夕差不多，語氣不善，“你上大學了嗎？”
譚雲熙頓時反應過來，連忙解釋道，“大學還沒上，不過這些課程我真的學過，在我上初中的時候就已經接觸了……”
蘇煥眼中閃過幾分狐疑，伸手招了招，白鹿把腦袋湊了過來，“列車長，我聽過，這就叫天才！”
“天個蛋，你上過大學嗎？”
白鹿頓時急了，含糊道，“列車長你怎麼瞧不起人呢，我可是正了八經名牌大學研究生，本碩連讀！”
蘇煥看著白鹿那張鼻青臉腫的豬頭，大為驚訝，“你也是本碩連讀？正常畢業了？”
白鹿撓了撓頭，略有尷尬道，“我導說我不適合這條路，我一氣之下就當兵去了，但我沒開玩笑，像是我導的孩子，剛上小學五年級，就天天跟我們混在一起做實驗了，雖然我們那個比較水，但人家孩子確實懂得多，從小教育資源就不一樣……”
蘇煥沒再理他，轉過頭，抓過譚雲熙白嫩的小手使勁攥了攥。
“歡迎加入武裝列車！”
後者俏臉微紅，細弱蚊蟲的應了一聲。
……
“5月14日，風驟。”
“大霧四起，第一個倒下的人身上會長出新的眼睛，列車穿行在沒有門窗的建築中，小人穿梭在城市中負責建造、耕種，巨人負責守衛，驅趕不懷好意的外來者……”
一輛滿載物資的列車從堰北關出發，在眾目睽睽下繼續向北而行，車身碾壓地麵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向著更北麵的織金市駛去。
作為橫貫南北的大國，東煌的領土麵積極其廣博。
織金不過是正好處在中央。
末日十二區的劃分也並非等份，按照東煌重工提供的資料，國內一共有高溫、酸雨、洪水、風暴、孢子、重力失衡、植物狂潮、極寒、永夜，九個大區。
軍方並沒有給全天災類型，而極寒就已經是目前人類的禁區。
有人猜測永夜之後還有彆的天災，但地點已經推到北極無人區，再往前推就繞回來了，空間上不合理。
所以有人猜測剩下的三樣天災是喪屍、進化獸、泛能。
但蘇煥知道，泛能是引起這一切變化的元凶，將其和其他天災並列有些奇怪，一定是有更好的解釋，隻是目前他們還沒有發現。
不過黑鳶這遊戲機是真不錯啊，不用聯網也能玩。
彆人還在苦哈哈謀求生存資源的時候，這群狗大戶已經開始追求精神享受了。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手中抱著一遝文件的舒唯走了進來。
蘇煥眉頭一皺，裝作沉思模樣，抬起左手阻止她靠近。
舒唯站在原地靜靜等著。
“……那個預言真奇怪啊，為什麼人會飄在天上呢，還有大霧是怎麼回事？”
或許覺得有幾分偽飾，蘇煥自言自語道。
“可能是信息不夠充足吧，處理完這些事務，我想您應該會清醒許多，最起碼不會不小心將遊戲投影到全車了，我擔心您的遊戲水平會引起乘客不必要的擔憂。”
舒唯將手中文件放下，然後幫蘇煥斷開了全車投影功能。
經過黑鳶的資助，武裝列車簡陋的車機徹底追平了末日前的水平，因為後麵培植艙還掛著一台超算，某種程度上還尤有甚之。
蘇煥滿臉嚴肅，“拋開我玩遊戲的事情不談，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舒唯古井無波，“抱歉，列車長，剛才隻是切斷了投影，還沒有閉麥。”
“嗬，倦了。”
關閉麥克風，列車長空洞的目光看著車頂，“作為一個勢力的首領，不是規劃一下大方向，每天吃吃喝喝就好了麼，為什麼這麼點的列車事情這麼多呢……”
舒唯看著蘇煥憊懶的模樣微微一怔，淩厲的麵孔變得有些柔和。
蘇煥感覺一雙手撫上他的眉頭，順著紋路輕輕剮蹭眼眶。
“那是裡才有的故事，不過……作為列車長，你可以讓任何人給你講故事。”
“但故事隻屬於夜晚。”
門口忽然傳來一道柔和卻邊際清晰的聲音，緊隨其後的是一道鵝黃色的身影，發絲截斷了那雙下垂的眼瞼，定定的神光落在舒唯的手上。
“不是嗎？”
舒唯微微點頭，自然的收回手，向外走了出去。
蘇煥眯著眼睛打量倆人，總感覺今天的房間裡有點火藥味。
俞悅將手中的花茶放到蘇煥的手邊，接過舒唯的剛剛的工作，眉宇間再次被輕輕按壓。
相比於舒唯，俞悅的手更暖一些，而且指尖更柔軟。
“她是這個力度嗎？是輕了還是重了，用不用我速度再快一些？”
溫柔的聲音說出一連串細密的問題。
蘇煥想了想，不知道怎麼回答，索性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