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靜驀地哈哈大笑,單手撫摸著自己下巴上的胡須:
“你這娃兒,方才可是你自己說的,若是天機樓樓主收你做徒弟,未來他死後,一定要將他所作所為告知與世人,讓他遺臭萬年。”
“你這般心腸歹毒,勝過蛇蠍,恩將仇報,我若真教會了你什麼……那我純輸,一點兒沒贏。”
聞潮生沒想到這老頭兒如此思維迅捷,使出了「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感受,一時無言以對。
“這第三招,你出是不出?”
“若是不出,老夫我可就出手了!”
田靜消磨完了耐心,不想再繼續下去,要結束這一切。
聞潮生微微呼出口氣,單手對準了田靜。
“來。”
短短一字,無需多言。
田靜一指點出,指尖電芒如梭,蔓延向了他的整條手臂,雙目間也好似溢出了白芒,十分駭人。
五境之後,呼風喚雨並非隻是世間虛言。
體悟了道韻之力的修士能一定程度控製天地自然偉力,哪怕千萬分之一,也絕非尋常人間之術可以抵擋。
田靜此擊也並非真正掌控雷電,指尖電芒乃是他對道韻的深層理解,對世間本質的解構。
一指洞虛,指力入髓,田靜周身的氣血也好似化為了雷電奔湧在身軀各處,聞潮生並指為劍,凝冰雪劍意,欲阻隔田靜這一指,可指尖雷電與劍意觸及的瞬間,聞潮生便感覺到了直觀的壓力。
二人對於道韻的理解完全不同,不在一個層次,聞潮生的「萬象」在田靜這一指麵前便見缺憾。
與方才那一掌一樣,聞潮生擋不住田靜的攻擊,一招便見分曉,三招即定生死。
田靜除了最後一掌收了力,其餘兩招皆是全力以赴。
這三招,是聞潮生在能殺死五境時,第一次感受到難以抵抗的絕望。
他也直觀地感受到,五境的差距比他想象得要更大。
從前他悟道於思過崖,還未破入四境時,便已在四境之中幾乎沒有敵手,但四境的修士,壽元不過數十,能破百者寥寥無幾。
而如今,當他對標五境的修行者後,聞潮生便不但會遇見像摩柯這樣的武學天才,更會遇到諸如田靜這般在江湖之中,不顯山不露水,實則活了百餘年的老怪物。
與這些人相比,他的經曆閱曆都有明顯不足。
這些,最終都會成為修行上的差距。
烈日終於懸於天穹,重傷的聞潮生意識模糊,他感覺自己渾身劇痛,除此之外,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使不上。
他隻知道自己沒死。
先前他諸般試探,確認田靜根本不敢殺他,至少暫時不敢。
恍惚的聞潮生心中此刻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還好他做了這個決定,否則一旦讓這個老東西抓到了藏起來的阿水,那阿水必死無疑。
「馬棗」一走,田靜一走,倘若阿水藏於城中,她便能趁著這個機會逃離滕煙城。
此次她消失得離奇,聞潮生也暫時沒有頭緒她究竟去了哪裡,但倘若阿水還藏於城中,這便是她唯一的機會。
熾陽仍舊在炙烤著大地,聞潮生迷迷糊糊了許久,勉強恢複了一些精神,他睜不開眼,嘴唇乾裂,致命的虛弱感充斥全身上下的每一個角落。
既然睜不開眼,聞潮生索性便不睜眼了,他用僅剩的精力與力氣艱難催動「不老泉」,但很快便遭遇了困難。
由於「逍遙遊」的緣故,「不老泉」的治愈效果一直極佳,甚至堪稱逆天,而如今,聞潮生卻發現身上彌漫著無數的「坑窪」。
這些「坑窪」乃是由田靜留在他身上的道韻傷,這些傷勢與以往那些道韻傷又有不同,其深其猛,就連「不老泉」也難以修複。
要解決這些道韻傷,聞潮生需要先「理解」它們。
ps:今天賣書,輾轉一天,休息一下,明天回家了,今年應該沒有活動了……應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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