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大柱轉過身，看著癱軟如泥的李家正，“我不殺你。”
李家正眼中剛燃起一絲希望，薑大柱接下來的話卻讓他如墜冰窟。
“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薑大柱並指如劍，淩空一點。
一道微不可見的金光瞬間沒入李家正眉心。
“啊——！”李家正發出一聲淒厲慘叫，雙手抱頭，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劇烈顫抖起來。
他隻覺仿佛有千萬根鋼針在同時穿刺他的大腦，數十年來經曆的種種陰暗、虧心之事，如同潮水般翻湧上來，化作無儘的痛苦與悔恨啃噬著他的神魂。
下一刻，薑大柱收回手指，戲謔看著對方，“李家正，現在給你個機會，讓你李家成為我的奴仆，你可願意？”
李家正蜷縮在地，渾身已被冷汗浸透，那神魂被撕裂啃噬的劇痛雖已消退，餘悸卻仍讓他止不住地顫抖。他艱難地抬起頭，正對上薑大柱那雙淡漠如水的眼睛。
“奴.......仆？”李家正聲音嘶啞，每個字都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他李家縱橫港島數十年，何曾受過這等屈辱！
薑大柱負手而立，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壓，“做我奴仆，你李家尚可存續。否則.......”
他目光掃過窗外，“明日太陽升起時，港島再無李氏。”
偏廳內落針可聞，陳道長等人屏息垂首，連呼吸都放輕了。
薑大柱威脅他們也就罷了，畢竟他們是小人物，李家正不同。
李家正一人，就相當於一國。
李家正若是莫名其妙死去，肯定會引來官方的調查，到時候即便是薑大柱，或許也會很麻煩。
見李家正猶豫，陳道長覺得自己該做點什麼，忍不住上前小聲勸道，“李生，咱們也算是老朋友了，有些話，我還是想跟您當麵講清楚。主人不是普通人，而是有大神通的仙人，做主人的奴仆，彆說我了，就算是你李家，也是莫大的福分，上次你沒聽我的，希望你這次能聽我的，不要跟主人對著乾......”
李家正渾濁的眼珠劇烈顫動，陳道長這番話像重錘般砸在他心上。
他艱難地轉動脖頸，看向垂首立在薑大柱身後的四人。
這些平日眼高於頂的玄門高手，此刻竟都微躬著身，姿態恭謹得如同學徒。
而他們周身氣息，分明比來時更凝實了幾分.......
“福分.......”李家正嘶啞地重複著這個詞，忽然想起半月前陳道長在書房那句“此人不可招惹”的勸誡，當時隻當是江湖術士的誇大其詞。
他慘笑一聲，皺紋裡滲出的冷汗滴落在名貴地毯上。
薑大柱指尖不知何時凝出一縷氤氳紫氣，那紫氣遊走時竟引得窗外的雨絲懸停半空，偏廳裡所有金屬器物都發出細微的嗡鳴。
李家正瞳孔驟縮，他想起祖父臨終前說過，真正的陸地神仙能引動天地異象。
“我.......願意。”這三個字出口的瞬間，李家正仿佛被抽走了脊梁，整個人佝僂在波斯地毯上。
但當他抬頭望向那縷遊走的紫氣時，渾濁的眼底卻隱隱泛起異光——或許這真是李家更進一步的機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