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時努力笑得很溫和,用俄語說:“不要怕,其實我們不是壞人。平時不殺人的。”
這句話在服務員看來跟狼外婆說“我不吃你”差不多。
所以服務員的頭壓得更低了。
程時:“你去給所有人鬆綁。讓他們自己領回自己的東西。”
他說完便和陸文淵回到包間,反鎖了門。
外麵慢慢喧鬨起來。
那是其他包間的乘客重獲自由,都出來查看情況。
有人問:“劫匪呢?”
服務員:“被趕下車了。”
剛才死豬一樣任人擺布的男人們這會兒開始情緒激動地叫囂議論著。
“天殺的匪徒,竟然打了我一頓,他們要是再來,我肯定把他們打趴下。”
“我剛才拚死反抗了的。怎奈他們人多勢眾,手裡還有家夥。不硬碰硬才是最明智的。”
垂眼不緊不慢擦著鋼筆的陸文淵這會兒忍不住抬頭跟程時交換了個譏諷地眼神:看把他們能的。
果然最無用的人叫得最響,最喜歡吹牛,因為生怕彆人看輕自己。
早上去餐車吃飯的時候,餐車的人神態各異,有人起身跟他們握手感謝他們昨天的救助。
有些人當沒看到他們。
有個胖乎乎的大俄客商竟然指著他們說:“就是他們,要不是他們把這些劫匪招來,我們怎麼會遭殃。”
有人譏諷他:“昨天你哭著求饒的聲音可真好聽。這會兒倒是怪起就你的人了。”
那個客商臉漲得通紅:“放屁,你哪隻耳朵聽見我求饒了。”
程時和陸文淵沒理他,坐下吃飯。
陸文淵看了眼窗外,白樺林已經換成了熟悉的楊樹林。
馬上到邊界了......
不由得又緊張起來。
按程序,列車會在這個邊境站停靠三個多小時,車上的人全部都要把護照交出去,然後下車接受兩國邊防的檢查,在護照上加蓋出境和入境的章。
海關人員上車檢查行李,以防旅客們會攜帶違禁物品。
同時列車要更換底盤,分彆適應俄羅斯的1520毫米鐵軌和中國的1435毫米鐵軌。
之所以俄羅斯和蒙古的軌道會比中國寬85毫米,是因為中國的鐵軌采用國際標準。
而沙俄為防範入侵,故意采用與歐洲不同的軌距,使敵方無法直接利用其鐵路係統運輸物資。同時拓寬軌道也能適合西伯利亞廣袤凍土地帶,承受更大重量,更適合長途重載運輸。
程時讓陸文淵先過去。
程時早在上車以前,就把圖紙卷成卷塞在鋼管裡,密封兩端。
現在他跟大鵝海關的人說自己是“中俄工業材料交流協會”的工作人員,要帶這一小截鋼管去參加穗城交易會。貨物已在莫斯科申報。
當然,那個證件和邀請函,又是他用蘿卜章弄出來的。
然後他又拿出莫斯科的申報單。
俄羅斯也是個多民族國家,也有黃種人。
程時俄語流利,長相像混血兒的,壓根就不會引起人懷疑。
關鍵他趁著工作人員搜身,往對方手裡塞了一張一百美刀的紙幣。
這才是必殺技。
俄羅斯海關監管體係尚未完全建立,邊防檢查本來就漏洞百出,
而且盧布貶值,經濟衰退,工作人員工資低。
他們一年都掙不到一百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