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小賈,我帶你去林記蹭飯去!”
北四環上,拍完探店視頻的謝保民,看到前方出現了迎春街的路牌,便準備下高架,找師弟蹭飯去。
小賈說道:
“我就不去了,得趕緊把這些素材送到公司,相機也得把電充上,今晚苟經理要去探一家烤肉店,還讓我去拍,得提前把相機準備好。”
謝保民順著匝道下了高架,開車來到輝煌大廈樓下,等小賈提著拍攝設備下車後,這才調頭前往迎春街。
到了迎春街門口,正好碰到了老黃的手下過來送驢肉。
“兄弟,這啥玩意兒啊?”
老謝跟對方挺熟的,見從車上提下來兩個黑色塑料袋,還挺沉的,便幫著提了一兜子。
“驢肉,林老板今天要做驢肉吃,我這一袋子都是腱子,大概有十幾斤,你那一兜是肋條,重量跟我這差不多。”
謝保民一聽頓時樂了:
“謔,居然吃驢肉,這可真是趕巧了啊!”
小賈沒口福啊!
他一手提著袋子,一手將手機掏出來,點開微信,給媳婦兒蘇佩佩發了條語音消息:
】
“下班了記得來林記吃飯,今天店裡做驢肉,味道絕對好。”
蹭飯嘛,就得拖家帶口的才行。
走進店裡,跟舒雲等人打了招呼,他和送肉的小弟一塊兒來到二樓。
剛到廚房門口,就碰到了車仔。
“小車,趕緊給人家過過秤,這肉準備咋吃啊?”
車仔接過謝保民手中的肉,笑著說道:
“剛剛黃老板已經送來了一整套的驢下水,驢板腸啥的都已經燉到了鍋裡,驢頭也快收拾好了……這些驢肉是我們老板又單獨要的。”
一整套驢下水?
今天真是來著了啊。
謝保民走進廚房,看了看灶上的鹵湯,又用勺子舀了點湯嘗了嘗,隨即說道:
“鹽少了點……這驢頭驢肉是不是都準備往這大鍋裡鹵的?那鹽就更少了,我再加點吧,這麼好的食材,彆浪費了。”
說完,他用大炒勺,舀了半勺食鹽撒進鍋裡,攪動兩下,見朱勇還在收拾驢頭驢蹄和驢尾巴,又提醒了兩句:
“等會兒驢頭焯完水,把下巴卸了,口腔裡的白膜刮乾淨,再過一遍熱水,這才能往鹵湯裡放。”
他說得很細致,朱勇聽了連連點頭:
“好的謝總廚,我記住了。”
謝保民轉了一圈:
“我師弟呢?”
“麵點部和麵呢,晚上準備吃驢肉火燒,他準備和麵做點火燒。”
越說越讓謝保民高興。
他笑著說道:
“我也去瞅瞅。”
來到麵點部,林旭剛把麵和好。
謝保民笑嗬嗬的問道:
“你這準備弄保定驢肉火燒攤嗎?一大鍋驢下水不說,居然和麵做起了火燒。”
林旭笑著說道:
“可不光做保定驢肉火燒,我還準備做河間驢肉火燒呢。”
“河間驢肉火燒?你做醬驢肉了嗎?”
林旭:???????
這跟醬驢肉也有關係嗎?
“師弟,你以為保定驢肉火燒和河間驢肉火燒就一個是圓餅一個是方餅的差彆嗎?你錯了,這完全就是兩種不同的食物,從外形到驢肉再到吃法,都不一樣。”
謝保民閒著沒事,給師弟科普了一下兩種驢肉火燒的區彆。
先說麵餅,保定驢肉火燒用的是圓形麵餅,跟燒餅類似,但卻是死麵的。
而河間驢肉火燒,則是長方形的褡褳火燒。
所謂的褡褳,是一種類似書包的物品,一般會搭在肩上,前後都有兜子,裡麵放一些乾糧和物品,可以解放雙手,那些走街串巷的手藝人,以及拿著撥浪鼓的雜貨郎什麼的,會使用褡褳。
河間驢肉火燒用的麵餅跟褡褳相似,所以被稱為褡褳火燒。
把麵餅擀成長條,分彆向中間對折,對折成合頁狀,再合在一起,就是河間驢肉火燒最經典的褡褳造型了。
除了外形不同,兩種火燒用的肉也不相同。
保定驢肉火燒用的是鹵製的肋條肉,一直在鍋裡翻滾著,有顧客要了,從鍋裡撈出來,趁熱剁碎,夾進剛烤出來的麵餅中,夾好再淋一勺鹵肉的原湯。
餅是熱的,肉是熱的,碰著火燒美滋滋的咬一口,甭提多美味了。
而河間驢肉火燒,用的是醬製的驢腱子肉,醬得色澤紅潤,切片夾到褡褳火燒中。
肉是涼的,夾進現烤出來的火燒中,醬驢肉特有的鮮香味會被熱氣轟出來,咬一口,口感筋道,特彆過癮。
另外河間驢肉火燒裡一般會配當地特有的驢肉湯燜子,和青辣椒等配料,味道相對更加多元一些。
但保定驢肉火燒,除了肋條肉和肉湯,彆的一概不放。
林旭聽完這其中的區彆,忍不住咽了下口水。
兩種火燒到底哪種最好吃他不知道,倒是師兄的敘述,讓他都想嘗嘗。
不過今天沒做醬驢肉,眼下隻能先做保定驢肉火燒了。
回頭有時間了再做河間驢肉火燒也不遲,反正隻要有驢肉,怎麼吃都好說。
這會兒麵還得先鬆弛半小時以上才能做火燒,趁著這個時間,林旭把周三請客的事情告訴了師兄,讓他到時候儘量過來幫二舅撐場子。
“沒問題,最近釣魚台也不忙,我一般下午就沒事了,而且咱跟劉正宇也是老朋友,那天說啥也得多跟他碰兩杯。”
除了師兄之外,耿立山、崔清遠、廖金明、葉立信等人都已經通知到位,周三下午他們都會提前過來。
請人喝酒有規矩的,假如是受邀者,可以稍稍晚來一會兒,讓請客的人做好充分準備,免得來早了讓人家忙手忙腳的。
而被主家邀請來陪客的,則需要早來一會兒。
你是幫主家招呼客人的,可不是來當貴賓的,要是受邀者都來了你還在半路上,這是非常失禮的。
中國是人情社會,這方麵的學問很多,可以不在乎,但得懂,否則容易鬨笑話。
“老板,肋肉和腱子肉全放進鹵湯裡嗎?”
正聊著,車仔來了。
剛剛送來的驢肉將近三十斤,全放進鹵湯裡有點夠嗆,畢竟還有個大驢頭沒往裡放呢。
林旭說道:
“留一半吧,等會兒摻著驢油的油渣,蒸點驢肉包子。”
正常來講,新鮮驢肉更適合做成驢肉蒸餃,但這玩意兒包起來太麻煩,而且還是死麵的,吃多了消化不好。
相對來說,發麵蒸的包子就對胃友好多了。
走出麵點部,驢頭也收拾妥當,這會兒朱勇正在給驢頭焯水。
焯完水還要再清洗一遍,比較麻煩。
但付出與收獲成正比,驢頭的滋味不比豬頭遜色,某種程度上甚至遠超豬頭。
一個三十多斤的驢頭,鹵好差不多能有十斤純肉,這些肉因為部位不同,滋味也各不相同。
把驢舌、驢臉、驢耳、驢臉、驢唇、驢腦等部位分彆做成菜,一同擺上桌,就是鼎鼎大名的驢頭宴了。
下午四點。
沉國富從辦公室的酒櫃裡搬出一箱差不多存放了十來年的五糧液,讓鄒城放到賓利後備箱裡。
剛要關上酒櫃的門,覺得一箱酒不太夠,又拿了兩瓶老汾酒。
雖然現在五糧液茅台等酒廠都宣傳自己的地位有多高,但實際上,當年開國第一宴采用的白酒,跟這兩家完全沒關係。
當時喝的的是汾酒和竹葉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