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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清背著裝滿金條的沉重竹筒,來到出內堂的門口,深吸一口氣,彎著地腰用力繃正,麵不改色地推開門簾走了出去。
“小顧出來了?怎麼樣,拿了多少金條啊?”
“就是,小顧,你可不能太貪心啊,好歹給我們這些老哥哥留點湯喝。”
顧清剛一現身,
原本還在互相調侃的男人幫成員們立刻將目光聚焦在他身上,七嘴八舌地打探起來,眼神都不自覺地往他身後的竹筒上瞟。
“沒拿多少,沒拿多少,”
顧清臉上堆起人畜無害的笑容,連連擺手,“裡麵金條還多著呢,幾位哥哥放心選。”
他一邊說著,一邊隨意地走到旁邊一張空著的梨花木椅子旁,準備坐下歇歇腳。
“哎呀,我就知道小顧是個實誠孩子,懂得心疼人!”
王訊搖著折扇,一臉欣慰地感慨道,仿佛看到了尊老愛幼的傳統美德在閃光。
然而,他話音未落——
“哐當!!!”
一聲沉重無比的巨響猛然炸開!
隻見顧清背著竹筒往後一坐,那實木椅子仿佛不堪重負般發出痛苦的呻吟,竹筒與椅背接觸的瞬間,聲音快要響徹整個廳堂,仿佛炸雷一般。
王訊臉上那欣慰的笑容瞬間僵住,如同被按下了暫停鍵。
男人幫其他成員:“???”
顧清:“……”
“小…小顧,”
黃小廚喉結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怔怔地看著那個發出巨響的竹筒,“你…你這到底是拿了多少?聽這動靜,怕不是把人家裝金條的箱子都給端出來了吧?”
“弟弟,你你不會真把裡麵給搬空了吧?”
張一興震驚地張大了嘴巴,足以塞進一個雞蛋,眼神裡充滿了難以置信。
“真沒搬空,我發誓!”
顧清艱難的將竹筒放到桌子上,眼神躲閃,手下意識地摸了摸後頸,“裡麵…裡麵還有挺多的。”
作為從綜藝節目爆火的頂流,沒有人比他更懂節目效果!
“有請下一位,黃博朝奉入內領取本金!”
夥計的通報聲適時響起。
“不行!我得趕緊進去看看!去晚了怕是真隻剩渣了!”
黃博聞言,一個箭步就朝著內堂衝去,臉上寫滿了“遲則生變”的緊迫感。
“哎!大師兄,博哥!你等等我!”
顧清見狀,立刻“熱心腸”地站起身,快步追了上去,嘴裡不忘道,“你慢點選,可彆選到我那間了。”
可就在顧清的背影消失在門簾後的瞬間。
“藝興,藝興!”
孫哄雷那雙本就不大的綠豆眼,瞬間迸發出邪惡光芒。
他壓低聲音,鬼鬼祟祟地勾住旁邊張一興的肩膀,朝著顧清剛才放在旁邊木桌上的竹筒使勁努嘴,意圖再明顯不過。
“哄雷哥,不行的咯!絕對不行!”
張一興痛苦的記憶瞬間被喚醒,腦袋搖得像撥浪鼓,義正辭嚴地製止,“你以前就搶過我的金條,現在怎麼還能去打弟弟的主意?”
他得保護好自己的後輩。
“嘿!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
孫哄雷惱羞成怒,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誰說要搶了?我是那種人嗎?我的意思是,咱們過去‘看看’,就‘看看’!
了解一下敵情,知己知彼嘛,看看小顧到底拿了多少,這對我們後麵的勝負肯定有至關重要的關係。”
“我不去,反正我不乾這種事。”
張一興軟硬不吃,牢牢堅守著道德底線。
“紅雷,我警告你啊,”
黃小廚也加入了“護犢子”行列,用扇子指著孫哄雷,“小顧現在怎麼說也算我半個學生,你要是敢碰他的金條,我回頭肯定告訴他,讓他防著你點!”
“你得了吧你!人家小顧上過你的課嗎?你就學生學生的,臭不要臉!”
孫哄雷毫不客氣地嗆了回去,眼見“統一戰線”無法建立,他乾脆把心一橫,站起身,惡狠狠地提了一下褲腰帶,
“行,你們都不去,都想當正人君子!
好,這個惡人,我來當!我自己去!”
他摩拳擦掌,剛邁出一步,腳還沒落地。
那剛剛垂落不久的門簾,“唰”地一下又被掀開了。
隻見顧清去而複返,走到原先的木桌前,一把抱住自己遺留下的竹筒。
“小…小顧,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坐在最靠近門簾位置的王訊,被這突如其來的折返嚇了一跳,結結巴巴地問道。
“哦,我想到我金條丟在這了,得回來好好看著,免得被紅雷…”
顧清說笑間,一扭頭,表情微妙,眯起眼睛,陡然看到外側起身的孫哄雷,“紅雷哥,你要乾嘛?”
“啊?我…我沒乾嘛啊!”
孫哄雷心裡“咯噔”一下,反應倒是極快,他保持著抬腿的姿勢,雙手裝模作樣地在腰間摸索,
一臉“無辜”道:“我…我就是覺得這褲腰帶係得有點太緊了,勒得慌,站起來…鬆鬆,順帶活動活動筋骨!”
說罷,還抽象的跳起了霹靂舞。
這堪稱綜藝史上教科書級的“做賊心虛”與“當場抓獲”的名場麵。
讓一旁看戲的黃小廚、張一興等人再也忍不住,一個個憋得滿臉通紅,肩膀劇烈聳動。
就連經驗豐富、見慣場麵的節目組工作人員,監控器後麵也傳來一陣陣控製不住的、壓抑的低笑聲。
“喔~原來如此。”
顧清拉長了語調,視線掃過那群快要憋出內傷的“觀眾”,頓時心中了然。
看來他還真沒猜錯。
果然自己剛走,孫哄雷就想偷自己金條。
顧清嗬嗬兩聲,“紅雷哥,看來是我錯怪你了。”
“哎呀,沒事沒事,是人都會犯錯的,我不會怪你的。”
孫哄雷臉皮厚度驚人,就坡下驢,還故作大方地擺了擺手。
顧清無語的閉了下眼睛,抱著裝滿金條的竹筒,一步三回頭,盯著孫哄雷,直到門簾徹底隔絕了他的視線,身影完全消失在內堂通道中。
他剛一走,
外廳裡仿佛被按下了爆笑開關,震耳欲聾的笑聲瞬間爆發出來!
黃小廚肚子上的肉有節奏地顫動著,他忍不住嘲笑起帥雷雷,“紅雷,看看你現在的名聲,都已經臭大街了,連新來的小孩都把你摸得透透的!哈哈哈哈——”
“哎呦喂,笑死我了,紅雷哥。”
張一興更是笑得直接蹲到了地上,捂著肚子,話都說不完整。
王迅也呲著兩顆醒目的大板牙,樂不可支:“紅雷,不是我說你,你這形象啊,在咱們節目裡算是徹底救不回來了,深入人心啊!”
——內堂之中
黃博剛聽老管家講解完三個金條房間的規則,就看到顧清抱著竹筒又鑽了進來,
他立刻抓住“知情人士”問道:“小顧,你跟哥說實話,你剛才進的是哪個房間?”
“我去的‘少’!博哥。”
顧清信誓旦旦。
“你這孩子!嘴裡沒一句實話!當我傻是不是?”
想到前屋落座時金條的聲音,黃博哭笑不得,用手中的折扇不輕不重地拍了下顧清的屁股。
憑借著自己的判斷,毫不猶豫地走向了門口掛著“少”字牌的房間,決定采取穩妥策略。
櫃門打開,
裡麵整齊地碼放著二十枚金條。
黃博取走了十八枚,留下兩枚。
在填寫擔保人時,他想了想,寫下了以“省錢”、“摳門”著稱的王訊,估計是覺得他風險低。
“各位朝奉,取完本金後,即可前往古鎮集市,采買指定的四種物資:西瓜、火腿、貢菊、食鹽。
請注意,每名朝奉隻可選擇采買其中一種物資,請各位慎重抉擇,這關係到後續的經營收益。”夥計再次宣讀了規則。
“小顧,你不出去嗎?”
黃博辦完手續,準備離開,卻見顧清還站在原地,沒有動身的意思,不禁詫異地問。
“博哥,您先請,我再多呆一會兒,研究研究策略。”
顧清拍了拍懷裡的竹筒,顯然另有打算。
“行,那我先去了,你…小心點,彆被紅雷忽悠了。”
黃博雖感好奇,但時間緊迫,還是先行離開了。
緊接著,第三個進來的,正是孫哄雷。
他一進來,就展現出極大的熱情,勾肩搭背地跟顧清套近乎,滿口“哥哥弟弟一家人”,
並且鄭重提出結盟請求,承諾“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顧清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微笑,嘴上答應得無比爽快:“沒問題,紅雷哥,咱們誰跟誰啊!必須聯盟!”
就在孫哄雷心滿意足、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走進“不多不少”的金條房間後。
顧清轉向跟拍的攝像機,壓低聲音說道:“觀眾朋友們,信紅雷哥的話,這輩子就算是有了,他要是能不背叛,我朝哥的名字都能倒過來寫!”
終於,
顧清等到了他真正想要“合作”的目標人物。
第四位進來的,是黃小廚。
“神算子”果然藝高人膽大,直接選擇了掛著“多”字牌的房間,打算複製顧清的“暴富”路線。
然而,
當他滿懷期待地打開櫃門時,裡麵空空如也,連根金條毛都沒剩下。
黃小廚一臉無語地退了出來,看向守在門口的顧清,語氣幽怨:“小顧,你們這是一根都沒給我留啊?也太狠了吧!”
“黃老師,你先彆急。”
顧清臉上綻放出熱情的笑容,他“哐當”一下把竹筒放在地上,掀開蓋子,裡麵耀眼的金光幾乎閃瞎人眼,“我這金條多的是,可以借給您呀。”
他要放貸!
“什麼意思?”
黃小廚是何等精明的人物,立刻警惕起來,眯著眼睛打量著顧清,“小顧,你這是在給我下套呢?不會是想著法子要詐我吧?”
“怎麼可能,黃老師,您看我像是那種人嗎?”
顧清叫屈道:“我的擔保人,寫的都是你的名字,
我借給您啟動資金,利息隻收你一成,要多少,我給多少。”
顧清實行的套路非常簡單。
黃小廚是他的擔保人,如果他賺了錢,自己能從中抽兩成紅利。
現在他把金條借給黃小廚,還能再收一成的利息。
這一來一回,他什麼都不用乾,就能穩賺三成的利潤!
這簡直是穩賺不賠的買賣,顧清實在想不出怎麼輸!
為了增加說服力,
顧清還不忘道:“黃老師,我們才是強強聯合,剛才紅雷哥要跟我聯盟,我都沒答應他。”
聞言,
黃小廚臉上露出了笑容,“紅雷?他一個傻子,你不跟他結盟就對了!
咱們北電師生,才是自己人,
小顧,有你這句話,老師信你,你先借我十根金條應應急!”
“黃老師,看你的了。”
顧清數出十根金條,遞給了寫下借據的黃磊。
送走黃小廚,顧清嘗試著再次提起竹筒,依舊沉重無比。
“不行,還是太重了,影響我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