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也長長地，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他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無比苦澀，卻又無比釋然的，仿佛看破了紅塵般的笑容。
他知道，自己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恐怕都無法企及，師伯那浩瀚境界的，萬分之一。
追趕？
開什麼玩笑！
凡人，又豈能追趕創造世界的神明？
但……
能有幸追隨在這樣一位存在的身後，親眼見證這一個個足以顛覆世界，重塑法則的神跡。
或許……
才是他王也，這一生，最大的，也是唯一的機緣。
“不破不立……原來，這才是真正的不破不立……”
一旁的諸葛青則是如同癡傻了一般，喃喃自語。
他的眼中，沒有了王也的苦澀，沒有了張楚楚的恐懼，隻有一種，大徹大悟之後，對更高層次大道，最瘋狂，最熾熱的渴求。
他今天看到了。
看到了術的儘頭。
看到了理的根源。
看到了那扇通往真正神之領域的，宏偉到無法想象的，璀璨大門。
他的人生，將因為今天這震撼性的一眼，而發生翻天覆地的，質的改變。
就在眾人還沉浸在這份畢生難忘的，無與倫比的深入靈魂的震撼之中，無法自拔之時。
那個如同神明般的始作俑者，張玄卻仿佛真的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他緩緩地轉過了自己的身體。
他沒有去看那個被他一招秒殺，徹底變成廢人的馬仙洪。
也沒有去看那些因為失去了神而一個個癱軟在地，眼神空洞，信仰徹底崩塌的，可悲的村民。
他隻是將他的目光落在了那個同樣癱坐在地，失魂落魄的馬仙洪身上。
在所有人那依舊處於宕機狀態的，困惑的目光注視下。
張玄動了。
他無視了周圍那一片狼藉，無視了眾人那一張張如同被雷劈了的臉。
他隻是那麼從容不迫地，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個已經徹底失去了所有反抗意誌，如同行屍走肉般的馬仙洪麵前。
在所有人那不解的目光中，他開口了。
那聲音依舊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帶路。”
“去你藏書的地方。”
如果說，之前的種種神跡是將眾人的世界觀，給轟得稀碎。
那麼，張玄此刻這輕描淡寫，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隻是來旅遊觀光的一句話。
就是將那些破碎的世界觀碎片，給徹底地碾成了最最原始的虛無的粒子。
什……什麼？
帶……帶路？
去……去藏書的地方？
搞……搞了半天……
您老人家毀天滅地，逆轉因果，重塑靈魂，勘破心魔，秒殺神機，淨化劇毒……
這所有的一切……
這足以讓整個異人界都為之瘋狂，為之顫抖，為之顛覆的，一連串的神跡……
都他媽的隻是順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