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間,陳鈺與童姥又尋了處空地,開始習武。
今日他抓了一隻鹿,童姥飲了鹿血,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開始了恢複內力的修行。
待到縈繞在她身旁的白霧漸漸散去。
童姥的個頭沒變,眉眼依舊,與女童彆無二致。
今日是她恢複內力的第四日,按照《八荒六合唯我獨尊功》的法門,現在的她恢複到了十歲時的模樣。
伴隨著渾身上下劈裡啪啦的動靜,她緩緩睜開眼睛。
見陳鈺正在悠閒的烤鹿,細長的雙眉當即顰起,罵道:“吃吃吃,就知道吃!姥姥教你的武功也不練!”
“那你彆吃。”
陳鈺白了她一眼,揶揄道:“我當天山童姥有什麼了不得的,看起來倒像是餓死鬼投胎,你下次要是再搶小周的東西吃,休怪我手下無情。”
童姥氣紅了臉,指著他破口大罵。
她身居高位多年,麾下九天九部,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哪個對她不是服服帖帖。
想要給這忤逆不孝的臭小子一點教訓,可她現在確實沒什麼實力,就像今早那樣,最多隻能王八拳互毆,自己還被打烏了一隻眼睛。
童姥摸了摸眼角,還有些痛呢。
雖然嫉恨,不過真說深仇大恨也算不上,隻是氣不過對方無禮。
沒有給予她這位同門前輩應有的尊重,於是又氣惱的咒罵了幾句。
“我覺得應有的尊重就是,無論麵對怎樣的敵人,都全力以赴。”
陳鈺微微笑道,接著瞥了對方一眼:“我跟那武當派的宋青書可不一樣,他爹爹是武當七俠之首宋遠橋宋大俠,在外行走所作所為都要符合世人對武當派俠客的期望,你踢他他隻能對石頭撒氣,你踢我,我一定會還手。”
童姥並沒有被他的歪理忽悠進去,冷笑道:“你不過是占著拳頭大而已,倘若姥姥此刻是全盛狀態,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敢。”
陳鈺微微攤手,理直氣壯道:“有個道士曾經這樣評價我,無君無父,棄國棄家,我都無君無父了,你應該可以想象得到,我之前是個怎樣的人物。”
他知道這幾日童姥裝嫩,私底下從那些峨嵋弟子口中得知了不少有關自己的事,也知道他當過北丐幫幫主。
但很顯然,童姥並未將中原赫赫有名的北丐幫當回事,譏諷道:“當過丐幫幫主有甚麼了不起的,汪劍通、馬富貴、白濟源等人在姥姥麵前也不過是幾個上得台麵的小乞丐,就更彆說你了。”
“知道...你是鬼...行吧,武林前輩。”
陳鈺打了個哈欠,繼而笑道:“可你現在需要我的幫助,不然你也不會想辦法給我下毒了,嗬嗬,還我有給你下毒的必要麼~有,你真有。”
他陰陽怪氣,氣的童姥咬牙切齒,恨不得立刻催動毒藥。
可那斷筋腐骨丸一旦催動,陳鈺整個人就會徹底廢掉,再想讓他幫忙對付李秋水,是不可能了。
“少廢話,你武功練的怎麼樣了?”
童姥岔開話題問道。
“我覺得與其說怎麼怎麼樣,不如實戰來的直接痛快。”
陳鈺放下撥弄木炭的樹杈,視線冷不防的向身後看去,樹林的另一頭傳來沙沙的聲響。
轉眼的功夫,十幾位身著白衣,佩戴各式武器的女子便自另一端而來。
是那賊賤人的爪牙!
幾時來的!!!
童姥臉色驟變。
她並未恢複完全,現在與這些人交戰,無異於以卵擊石。
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躲到了石頭後邊。
而陳鈺則慢悠悠的站起身,麵對圍上來的“敵人”,俊逸的臉上毫無懼色。
雙方沒有多話,瞬間動手。
陳鈺靈活使用這幾天童姥教授他的靈鷲宮武功。
天山六陽掌“陽歌天鈞”舉重若輕、瀟灑如意。
麵對十幾人的圍攻,也絲毫不落下風。
童姥在一旁靜靜的凝視著,人群中,陳鈺的身影漸漸與幾十年前,她在逍遙派學武時,那個人的樣貌重疊。
“師姐~”
耳畔仿佛有溫潤的呼喊聲。
她微微出神,凶霸霸的臉上在一瞬間,浮現出難以言喻的歡喜。
紅潤的嘴唇微微張開,想要回應呼喊。
但很快她便回過神來,方才不過是幻聽,嬌俏的臉蛋上忽明忽暗,最終一片蒼白。
許久之後,陳鈺搞定了來犯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