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想到，軒轅囂會同意借用軒轅台。
也沒有人想到。
軒轅囂會讓殷氏的人進入軒轅國。
可。
軒轅囂從頭到尾隻是深深地看了巫鹹一眼，便完全不顧其他軒轅國人的勸說，將軒轅台借出，甚至還親自帶著殷氏這群人前往軒轅台。
一路上，帝辛的眸光在軒轅囂和巫鹹之間來回打轉。
他總覺得這兩人似乎在密謀著什麼。
然而。
這一路上兩人並沒有任何交流。
反而是巫鹹抱著從殷氏討要的通訊器，時不時拉著聞仲等人問個不停。
這讓帝辛不能理解。
難不成巫鹹真是來幫他們的？
那這軒轅囂又圖什麼？
帝辛的目光緩緩移動，落在街道兩側駐足的軒轅國人身上。
有婦人下意識將孩子拽到身後，脊背繃得筆直；有壯漢反手握住門後倚著的石斧或木矛，眼底翻湧的敵意如同未熄的炭火。
連垂髫的孩童，也露出一雙雙警惕的眼睛。
望著他們這群外來者。
儘管空氣裡彌漫著劍拔弩張的緊張，卻始終沒有人真的邁上前一步。
他們就那樣站在門內、簷下，像一叢叢紮在原地的荊棘，帶著戒備與疏離，沉默地將這條古老的街道，隔成了兩個對峙的世界。
但毫無疑問，這裡確實沒有任何埋伏。
帝辛看向巫鹹。
巫鹹緊緊地抱著通訊器，就像是抱著愛不釋手的寶貝，眼皮都沒抬一下。
“難道巫鹹的目標是魔域？”
帝辛心下狐疑。
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靴底碾過青石板，發出沉穩的聲響。
不一會。
手中的通訊器也跟著亮了起來。
隨著殷氏一行人的深入，周圍的人影稀少，幾乎看不到什麼建築，隻有連綿起伏的青山橫亙在天地之間。
穿過一片栽種著古柏的廣場，眾人視野陡然開闊。
“到了。”
軒轅囂帶著厚重的聲音響起。
眾人循聲望去，一座由黑岩壘砌的高台赫然矗立，台頂的石刻在天光下泛著蒼冷的光澤，雲霧在台腳繚繞，如巨龍盤踞。
風聲吹過。
好似混雜著遠古的呐喊與號角。
黃飛虎小心地走到帝辛的身側，剛想開口，卻發現帝辛目光緊緊盯著通訊器，臉色鐵青。
此時的帝辛不高興。
很不高興。
他願意加入這魔教，不過就是看這地方魚龍混雜，沒有什麼約束力，卻又能夠收集大量的信息，用以補足殷氏對大荒的情報。
畢竟。
殷氏不缺資源，不缺功法，魔域其他的好處對殷氏來說，幾乎是微乎其微。
唯獨這收集信息的能力，簡直戳到了他心坎上。
大荒太大了。
即便是兩大財閥的情報收集網，能發揮的作用也有限。
魔域不一樣。
這幾百萬教眾就像是行走的數據庫，哪怕是每個人收集一點信息，也能彙聚成一片海洋，殷氏隻需要在這海量的信息中篩選。
遠比自己獲取要簡單的多。
所以。
他不僅加入魔教，還主動幫魔教發展擴大。
可這魔祖羅睺一篇教規砸下來。
十幾條限製。
他！
堂堂殷氏掌舵人，豈能被魔教教規所束縛？
哪怕這些玩意約束不到他。
也讓人心煩。
帝辛當然也忌憚魔教，隻是以魔教現行的發展模式來看，即便真以鬼神之事令教眾誠心歸附，想要成為像兩大財團一樣的龐然大物。
依舊需要時間。
他讓殷氏的人加入魔教，就算有一天魔教真的想取代、甚至摧毀兩大財團。
他也有底氣，也有信心將魔教奪過來。
據為己有。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