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海一刀僵在原地。
原來二十年前麒麟子就已斷了雙臂,根本握不住刀!
“是為了掩護劍驚風還是了空?”他咬牙切齒,轉身直奔天下第一莊。
劍驚風的劍術冠絕天下,受天下第一莊庇護,而上官海棠作為莊主,橫劍擋在他麵前:“一刀,我不能讓你動手。”
歸海一刀看著眼前熟悉的身影,握緊的刀柄緩緩鬆開。
他可以對任何人狠,唯獨對上官海棠下不了手。
“我不闖莊,就等在這裡。”他轉身坐在莊門外的石階上,這一等,便是五天五夜。
風吹日曬,粒米未進,他的嘴唇乾裂出血,卻始終睜著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莊門。
第六天清晨,莊門緩緩打開,劍驚風拄著劍走出來,看著形容枯槁的歸海一刀,輕輕歎了口氣:“我若不死,你遲早會垮在這兒。”
話音未落,長劍出鞘,卻不是指向歸海一刀,而是抹向了自己的咽喉。
歸海一刀猛地站起身,心口像是被重錘砸中。
又一個“凶手”死了,可複仇的快感沒有半分,隻有滿心的茫然。
剩下的,隻有了空。
上官海棠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模樣,終究放心不下,默默跟在他身後:“我陪你去少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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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林寺內,歸海一刀魔刀出鞘,連闖三關,“雄霸天下”的刀氣將“少林三了”之一的了凡震得口吐鮮血,狼狽倒地。
可就在他要衝上大雄寶殿時,寺內突然響起漫天梵音,空靈的佛號如針般刺向他的識海,與體內的魔性劇烈衝撞。
“噗——”
歸海一刀噴出一口黑血,身體搖搖欲墜,上官海棠連忙上前扶住他,將他帶到後山暫歇。
兩人誤打誤撞闖進了達摩洞,昏暗的光線下,彼此眼中的擔憂與牽掛再也藏不住,千言萬語最終化作一句低喃:“海棠……”“一刀……”
佛號突然從洞外傳來,清越悠長。
兩人走出洞外,隻見了空大師手持念珠,立於崖邊:“施主,老衲願與你一戰,但需約法三章。”
“其一,老衲勝,則施主放下仇怨;其二,老衲死,施主不可傷少林一人;其三,《雄霸天下》乃魔功,戰後需尋了結大師廢去,免墮魔道。”
可此時的歸海一刀早已被複仇的執念裹挾,魔性在體內翻湧,他根本聽不進任何話,刀光一閃,直劈了空!
了空卻隻守不攻,袈裟翻飛間將所有刀招儘數化解,最後看著迎麵而來的刀尖,竟緩緩閉上眼,微笑著主動迎了上去。
“噗嗤——”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溫熱的鮮血濺在歸海一刀的臉上。
他握著刀柄,整個人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施主,大仇已報……速尋了結大師……阿彌陀佛……”了空的聲音越來越輕,最終垂眸圓寂。
歸海一刀望著倒在地上的了空,突然渾身發冷。
三個“凶手”都死了,可他的仇,好像從來沒報對過。
畫麵在此刻定格,他臉上的血跡與茫然,成了最刺眼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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