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時候她回自己的地方,他這趟護衛的差事就算圓滿交差了。
吳小姐眉頭緊鎖,她追了這麼久,從一個地方到另一個地方,好不容易摸到這裡,難道又要眼睜睜看著線索斷了?
那種焦慮和不安,非親身經曆,不可體會其中萬一。
夜色,如黑色棉絮,籠罩嘎雄家的兩層木樓,也籠罩整個寨子。
晴夜該有星月,可窗外隻有濃得化不開的黑,連風都不吹了。
二樓的走廊裡,木板在腳下發出吱呀輕響。
葵青和索命從吳小姐房間出來,兩人沒說話,隻隔著幾步遠,各自往自己房門口走。
索命推開自己的房門,他沒點燈,徑直走到床邊,和衣躺了下去。
腰間的孤鶩劍被他解下來,靠在床沿,劍鞘上的銅扣在黑暗裡泛著點冷光。
他睜著眼,望著房頂,腦子裡卻在盤算著其他事。
隔壁房間裡,卻有微光漏出來。
葵青對於這種事比較淡然,他饒有閒心的跑去跟嘎雄要了個小銅壺,拿來煮茶。
此刻壺底架著碳爐,火頭不大,壺裡的水正慢慢升溫,發出細微冒泡的聲音。
他坐在那裡,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眼神落在跳動的火光上,臉上沒什麼表情。
水汽漸漸漫出來,帶著點茶葉的香氣。
吳小姐的房間裡,她下半身蓋著被子,半靠在床頭,後背墊著個棉枕。
嘎雄說的話,像走馬燈一樣的在她腦子裡轉。
貨郎……
四五年前的春天……
往南邊去賣貨,再沒回來……
她皺著眉,心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勁,那種感覺明明就在眼前,卻怎麼也抓不住。
想著想著,她猛地坐直身子,後背離開枕頭的瞬間,似乎有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
吳小姐一跟頭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就急匆匆出了房間。
她簡直是衝出去的,剛剛她忽然想起了什麼,現在急於去證實。
吳小姐房間的門一開,隔壁兩間房也傳來響動。
索命的房門開了,他已握緊孤鶩劍,吳小姐正好從門口跑過去。
他沒問吳小姐要去哪裡,隻是快步跟上。
葵青房間的門軸隻發出一聲輕響,他就已立在廊中,剛才煮茶時的淡然已經不在,眼裡滿是警惕,也跟著快步下樓。
一樓,隻有火塘裡的火光照亮周圍,嘎雄的老婆和他大女兒小兒子已經去睡覺了,隻有嘎雄一個人還坐在火塘邊。
他手裡握著把柴刀,正一下下劈著膝頭的竹篾。
竹篾被劈成細條,簌簌落在腳邊的竹筐裡,筐子已經半滿。
聽到動靜,嘎雄停下手裡的活,抬頭看著吳小姐,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有事嗎?”
吳小姐沒回答,甚至沒看他一眼。
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正對著一樓大門口的那麵牆上,腳步不由自主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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