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葵青不知所蹤,現在吳小姐和嘎雄也憑空消失,甚至連狗都丟了。
一夜之間,四個人的隊伍,如今隻剩下他孤身一人站在這片死寂的樹林中,麵對著一堆枯樹葉和吃剩下的果核。
一種前所未有的沉重壓力襲來。
索命不甘心。
開始在潛伏地周圍小心翼翼地兜起圈子,搜索著任何可能被遺漏的線索。
然而,他的追蹤技術終究不如葵青那般精深入微。
加上現在又是深夜,光線昏暗到了極點,僅憑星月微光,隻能勉強分辨大致輪廓。
那些需要細致光線和角度才能觀察到的細微痕跡,已經完全被黑暗掩蓋。
他蹲下身,指尖觸摸冰冷的地麵和腐葉,觸感粗糙而統一,無法提供有效信息。
一圈,兩圈,他就像一頭被困在無形牢籠裡的困獸,焦躁徘徊。
最終,他又回到了原地
一種強烈的挫敗感幾乎讓他快要爆發。
他抬起頭,再次望向旁邊那棵古樹。
隨後再次爬上去,來到那個熟悉的觀察位置。
視野開闊,天池和對岸山巒的輪廓在星光下依稀可辨。
他的目光第一時間投向東北方向。
那點篝火……還在。
但已經微弱得如同風中之燭,隻剩下一個幾乎要熄滅的暗紅色小點,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苟延殘喘。
看著那點遙遠詭譎,似乎在嘲笑他所有努力的火點,一股難以遏製的煩躁衝上來。
他並不是一個易怒的人,但一夜之間,同伴失散,目標消失,自己像個無頭蒼蠅般徒勞無功,所有的壓抑和不確定在此刻爆發。
“砰!”
索命一皮坨掄在旁邊的樹乾上,劇痛,讓他清醒了一些。
發泄過後,是更深的空虛冰冷。
他喘著粗氣,胸膛起伏,眼中血絲隱現。
“操!”
索命低罵一聲,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戾氣湧上來。
既然弄不明白!就他媽不弄了!他乾脆找了處樹椏,一屁股坐了下來。
先休息一會!等天亮了再說!去他媽的追蹤!去他媽的線索!去他媽的畫皮鬼!
他從懷裡摸出一根葉子煙,用火折子點燃。
他當然知道,在這樣死寂的黑夜裡,一點煙頭的火光絕對是致命的暴露。
但他不在乎,他真的太煩躁了,胸口悶得他想嘶吼,想破壞。
如果現在真有一支淬毒的冷箭,從某個黑暗的角落裡射過來,把他釘死在這棵樹上,或許反而會感到一絲解脫。
他用力嘬了幾口葉子煙,刺鼻的煙霧湧入肺腑,帶來一陣辛辣的灼痛,卻也奇異地稍稍壓下一點心頭那團暴戾的火焰。
微弱的紅光在他指尖明明滅滅,在濃墨般的夜色裡,確實顯眼得如同肆無忌憚的挑釁。
他坐在那裡,抽著煙,意思已經很明確了。
既然老子找不到問題!就讓問題來找老子吧!
山林依舊死寂,並沒有預想中的冷箭破空而來,隻有夜風從天池方向吹過來。
葉子煙抽完一支,他把煙屁股往樹下一丟,然後向後一靠,靠在樹乾上,閉上眼睛直接睡覺了。
這招叫化被動為主動,如果暗處真的有人在玩他,那麼自己怎麼找也找不到對方,與其費時費力,倒不如省點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