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甲衛權出事,張紅梅上位時,這位毛局長沒有得到提拔,他就裝出無欲無求的躺平姿態來,那怎麼又還是得罪了張紅梅呢?
首先,這個毛局長,膽子向來比較大,比如說,前麵有說到,給李鎖鐵開出天價滯納金和天價罰款,同時索要巨額稅款,就是出自他的手筆。
他能夠做到不怎麼把甲衛權放在眼裡,那對張紅梅這個外來戶,也就不會怎麼放在心上。
毛局長裝躺平,隻是因為不想被太關注,因為鄺啟森太囂張被紀委調查,他是比較清楚的。
所以,近一段時間,毛局長在會議上,很明確的放權給手底下的一些人,很多具體的事情,讓他們有更多的自主權去處理。
倪荷,作為副局長,也就空前有了較大的權力,自我感覺非常好。
在檢查各區稅務所的工作時,倪荷突然意外的發現了一件事情。
這件事情的處理,可以說,是直接的得罪了張紅梅。
該稅務所所長陶昕昕,給某園林公司開具了一張800萬元的稅票,同時,還開具了一張200萬元的罰單。
倪荷發現,這兩筆錢,都已經入賬了。
某園林公司,就是丁有藝那個公司,法人寫的是合夥人的名字。
陶昕昕收這一筆巨額稅款的理由是:經營大批進口盆景,這屬於是進口高消費品,要加征關稅。
該公司有逃稅的嫌疑,因為具體獲利數額不明,公司無法出具真實的日記賬,所以,暫時罰款200萬。
進口盆景又究竟是怎麼回事?
確實有許多從日本進口的盆景,但這不是丁有藝進口的,也不是近期進口的。
而是其它園藝公司,許多年之前,陸續進口過來,培植在他們的花木園那裡,丁有藝是兩三個月前,從各園藝公司進貨時,挑選過來的。
園林公司為什麼不能出具真實的日記賬?
這個問題,前文已經述及過,當時張紅梅大婚在即,許多人給張紅梅送禮,就是通過這個渠道…
那麼,這個陶昕昕,又是搭錯了哪根筋呢?
陶昕昕所在區,在本市來說,位置有點點偏,稅源不是很充足,特彆是近兩年來,由於區域性經濟下滑,稅源不斷減少。
快年終了,彆的地方都完成了全年任務,這位陶所長的任務還沒有完成。
手底下的人就過來跟陶所長講,年底花卉市場生意火爆。
陶所長自然是不信,因為她轄區內的這個花卉市場,是一個老市場,最近一年,都在搬,搬到經開區那邊,專門為花卉商們新辟的一處花卉市場,很多人在新花卉市場這邊買了房子,租了場地。
沒搬的隻是極少數,又怎麼可能會生意火爆?
不過,這一年內,確實沒有去花卉市場那邊收稅,因為市場搬遷時,上麵有過協調,由新花卉市場那邊統一收繳。
陶所長聽手下人講的天花亂墜,就帶著人親自去看看,穿著隨便衣服,跟顧客一樣。
果然就發現,已經大空的老花卉市場內,竟然還藏有一個生意極火爆的園林公司!
一盆盆景幾十萬,顧客幾乎不還價。
陶昕昕看了一下,回到所裡,不能平靜了,想著要怎麼去收稅。
她就問手底下有懂行的沒有?怎麼一盆要幾十萬。
其中就有人充當行家裡手,說那些名貴的盆景,不是國產的,而是進口品種。
於是,苦思了好幾天之後,陶所長終於下定決心,帶人過來收稅和罰款,講這個園林公司,是年中搞起來的,也是半年了,從來就沒有納過稅。
也就有了開頭講的那一組數據。
丁有藝怕因此扯出張紅梅來,隻得先交了那一千萬。
也就是彆人送給張紅梅的結婚大禮,一千多萬,差不多就被這個陶所長口一張,給乾走了。
陶所長也因此勉強完成了全年任務,迎接倪副局長帶隊來檢查,卻不知道,這個檢查,給她帶來了飛來橫禍。
那麼,這個陶所長,又是什麼來路?與毛局長又是什麼關係?
三十歲的陶所長,十二年前,還是國營棉紡廠的一個青年女工,父母是老工人。
在全市的企業青年歌手大獎賽中,陶昕昕的歌,唱得一般般,但是,她的容貌卻吸引了評委席上的毛副局長。
賽後,陶昕昕雖然隻獲得了三等獎,但毛副局長卻對她念念不忘,隻過了兩天,毛副局長就親自到了該棉紡廠,查稅。
那個時候,該國營棉紡廠已經接近倒閉,還交什麼稅?每年要靠政府財政補貼,才勉強能發齊員工的工資。
毛副局長來收所欠下的企業稅款,廠裡拿錢不出,廠領導早就視這一類國營廠為私產,有利益都是自己的,隻進不出;所欠的賬都是國營的,隻要能借到手,隻要能欠。
所以,在酒宴上,廠領導領會毛副局長的意思,將優秀的青年歌手陶昕昕,給安排過來了。
剛滿十七的陶昕昕,不久就被毛副局長帶走,脫離了棉紡廠這種苦海,去稅務局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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