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助聽器太過於昂貴,她隻在蕭宅種花是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給廖今浙配好的助聽器的。
時間拖得越長,廖今浙忘記正常語言的可能性就越大,慢慢就會與社會失聯,廖雅不想讓兒子陷入那種境地,於是決定離開蕭宅,帶著廖今浙去找更好的工作。
看著她身陷囹圄的模樣,蕭維再次動了惻隱之心。
他偷偷給了廖雅十萬塊錢,讓她去給廖今浙配助聽器。
廖雅再次感激不儘,歇了離開的心思,拿著錢去給廖今浙配助聽器。
這件事卻被敏銳的傅紫蘇察覺了,她知覺不對勁,便派人去查,結果還真的讓她查到真相了。
那時候的傅紫蘇已經被蕭家的所謂家規家訓馴化,不敢直接找蕭維對峙吵架,更何況他們兩家現在已經是綁在一起的螞蚱了,離婚是不可能的。
然而她實在咽不下一口氣,找了人把廖雅處理掉。
廖雅是在出門給廖今浙買點心回來的路上被車撞死的,肇事司機身患絕症,逃逸後自殺身亡,沒有父母,和妻子離異,孑然一身,也無法賠償。
廖今浙成為了沒有母親的孩子。
他那時候才九歲,放學後就安靜地在小房子裡等待母親回來,把天等得都黑了,母親卻還沒回來。
她死的前一天還在和他說,如果可以的話,就一直留在蕭家吧,蕭家給了他一對耳朵,也不會欺負他們。
這裡沒有爾虞我詐,不會被欺負,每天隻需要和花相伴,而花朵能給人無限的治愈。
她總是這樣和他說,仿佛這裡有什麼他們還能挖出來的秘寶。
他一和她說想要出去,她就顯出神經緊繃惶恐不安的模樣,告訴他千萬不能出去,外麵的世界很危險,隻要呆在蕭家,就什麼問題都不會有了。
這種情況在他耳朵出問題後更甚,讓他也有一種是嬌嫩易折的花朵的錯覺。
那天,他拿起母親床頭花瓶裡的那束蔫巴了的花,等啊等,等啊等,等到了一群人衝開他們的小房子的門,爭先恐後地和他說:“你媽媽死了,被車撞了,你快去看看吧。”
花朵在他們闖進來的一瞬間折了,腦海裡母親純淨溫柔的麵孔也在刹那間被衝散。
廖今浙撚了撚枝莖,忽然摸上耳垂。
你還是想留在這裡嗎?
那就留在這裡吧。
蕭維默許了傅紫蘇的行為,也是因為不想再生事端。
傅紫蘇放過了廖今浙,並且容許他繼續留在花園裡工作,無非是因為他是一個可以任人欺弄的聾子,也就會種種花,話少木訥,對他的兒子沒有一點威脅。
她看著廖今浙乾那些臟活累活就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廖今浙沒能上完學,一方麵是因為沒錢,另一方麵是因為會被欺負,初中上完就開始專注於在蕭宅養花。
傅紫蘇後來變本加厲,起初是找事克扣點工資,後來直接把工資扣到一個月500,說給他吃喝住就不錯了,讓他實在不行自己剪幾枝花出去賣。
這些廖今浙都不在乎,反正他也沒有活下去的動力,母親要他留在這裡,那他就留在這裡。
直到蕭維父子爭吵,蕭維和傅紫蘇大吵一架,傅紫蘇把自己做的事情都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