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他們一步一挪地向前走著。
蘇怡笙的額頭輕輕抵上喬楚覃的後背，聲音悶悶地從口罩裡傳出來："哥哥，我不舒服..."
官指幾人頓時慌了神："是不是肩膀和手腕又疼了？咱們一會兒讓隊醫好好看看。"
"對對對，"肖指也快步走了過來，生怕兩個孩子出什麼狀況，"有什麼不舒服一定要說啊。"
蘇怡笙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哭腔："不是，我就是不舒服。"
三個大男人聞言同時矮下身來，像三座小山將她圍住。
"小妮兒，到底哪難受？"
女孩隻是扁著嘴貼在喬楚覃身邊，口罩都被淚水浸濕了一小片。任憑他們怎麼問，她都不肯再開口了。
喬楚覃感受到後背傳來的溫度，手臂不自覺地收緊了幾分。
回過身，將人虛環她在懷裡，兩手臂好似警戒線將她括在裡麵。
肖指和官指看向他，喬楚覃搖了搖頭，帶著人朝前走。
喬楚覃察覺到身後女孩越來越重的呼吸聲，將她整個攏進懷裡。
“沒事，沒事,我在。”
他雙臂如鐵鑄般牢牢圈出一方天地，將嘈雜的人聲與刺眼的閃光燈都隔絕在外。
這個保護姿態太過明顯，引得周圍的攝像頭再度對準了他們。
“你好，現在有空餘升艙的位置嗎？”
喬楚覃的左手始終護住蘇怡笙的後腦，替她擋掉刺眼的閃光燈
“好的先生，我這邊幫你查詢一下。這裡還有兩個商務艙的位置······”
"升艙。"他直接掏出證件拍在櫃台上。
櫃台人員被他淩厲的眼神震住，手指飛快敲擊鍵盤："好的，現在為你辦理。"
官指欲言又止地上前，卻被喬楚覃一個眼神釘在原地。
隻見他單手解下背包，從內側口袋抽出銀行卡的動作行雲流水，另一隻手始終穩穩護在蘇怡笙背後。
"行李直掛。"他邊說邊快速填寫升艙表格，筆尖在紙麵劃出果斷的痕跡，"再要條毛毯。"
當登機牌塞進蘇怡笙掌心時，他小拇指在她手腕內側輕輕一勾——這是他們小時候約定的暗號，意思是"有哥在，天塌不下來"。
官指看了看蘇怡笙，再看了看喬楚覃，選擇了沉默。
"這倆孩子..."官指望著他們被機場工作人員帶著走向vip通道的背影。
肖指搓了搓自己的腦袋，“小妮兒咋了？”
“不知道啊！”
“剛剛走著走著，突然停那邊了。可給我嚇壞了，我以為她不想去了······”
vip通道裡，暖黃的燈光如水般流淌。
喬楚覃對前方的工作人員點頭致意時，餘光始終落在身後那個戴著鴨舌帽的身影上。
帽簷投下的陰影將蘇怡笙的臉遮去大半，隻露出微微泛紅的鼻尖。喬楚覃停下腳步，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的帽簷，"摟著你走？"
他的聲音比通道裡的燈光還要柔和。
蘇怡笙下意識往帽子裡縮了縮，卻還是搖了搖頭。
發梢擦過他手腕內側，帶著洗發水淡淡的茉莉香。
"我跟著你就行。"
她的聲音悶在口罩裡，卻比先前平穩了許多。
冗長的通道裡，兩人的影子在光潔的地麵上交疊又分開。
喬楚覃刻意將步子放得又輕又緩，鞋子落地的聲響剛好能讓她循著聲音跟上。
偶爾經過轉角處的玻璃幕牆，他能看見她帽簷下露出的一小截白皙後頸，像新月藏在雲層後若隱若現。
飛機座椅上，蘇怡笙蜷縮成小小的一團，像隻收攏翅膀的雛鳥。
喬楚覃伸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指腹擦過她微涼的麵頰，溫熱的觸感透過薄薄的口罩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