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的周一,混雙訓練課。
喬楚覃和蘇怡笙並肩站在場邊,雙手抱臂,眼神同步地往苗念那邊一掃——那種“不對勁”的氣息撲麵而來,像空氣裡突然多了一絲微妙的暖意。
蘇怡笙湊近喬楚覃,壓低聲音:“你揍你徒弟了?”
喬楚覃搖頭,眉頭微蹙,目光卻落在郝友其身上:“可能……突然開竅了?”
他語氣輕得像是自言自語,但眼裡分明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慰。
苗念休息間隙,依舊氣喘籲籲,額角沁著細汗,可她明顯感覺到——今天好像並沒有落後很多。
心裡一熱,嘴角不自覺地翹了起來:
原來,那段偷偷加練的日子,並沒有白費!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旁邊傳來——不是以往那種冷硬的命令或敷衍的招呼,而是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溫柔:
“苗念,吃水果嗎?”
郝友其今天沒像往常一樣坐在角落,遠遠地、沉默地旁觀,而是輕輕挪到她身邊,把一袋洗好切好的水果遞了過來。
苗念愣住了,眼珠子轉了一下,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一袋……都是給我的?”
“嗯!”郝友其用力點了點頭,動作乾脆利落,仿佛怕她反悔似的。接著他又從背包裡掏出另一袋,動作慢了些,語氣也柔和下來:“你看看,吃哪一袋?”
苗念怔住,手指微微顫抖著接過那袋小的,指尖觸碰到塑料袋邊緣時,還有一瞬遲疑。
她小心地掰開一顆草莓塞進嘴裡,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被點亮的小星星:
“好甜哦!”
郝友其怔了一下,目光定格在她臉上——
那是他第一次見她露出這樣雀躍的表情:
嘴角彎成月牙,臉頰鼓起,連睫毛都在發光。
他一時有些晃神,心跳漏了一拍,喉結動了動,低聲問:“好吃嗎?”
“好吃~”苗念腮幫子鼓鼓的,像隻剛偷吃到魚乾的小貓,眼睛彎成了縫,“比生活區超市裡賣的甜好多!”
郝友其看著她,忽然笑了。
那笑不是張揚的,也不是敷衍的,而是從眼角彎起、從嘴角溢出的一抹暖意——
有點傻氣,又帶著一種藏不住的認真。
“你還真是喜歡吃甜的。”他輕聲說,語氣裡竟有一絲難得的溫柔。
苗念眨了眨眼,聲音像被陽光曬過的風鈴,清亮又柔軟:“吃甜的會讓人心情變好的~”
她頓了頓,歪頭看他,眼裡閃著狡黠的光,“你不喜歡吃甜的嗎?”
“吃甜的容易長痘。”郝友其一本正經地回答,語氣卻輕飄飄的,像是在開玩笑,又像藏著點小心思。
苗念聞言撇了撇嘴,小臉鼓起來,像隻被戳中軟肋的小貓:“郝友其,你真不會聊天~”
郝友其愣了一下,隨即低低笑了兩聲,笑聲不大,卻很乾淨,像是把那些曾經冷硬的情緒都融化成了暖意:“臭小孩兒!”
這話本該是調侃,可他說得自然,眼神也柔和,不像以往那種居高臨下的戲謔,更像是……某種熟稔後的親昵。
苗念微微側過頭,打量著他,目光認真得近乎專注。
她沒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的眼睛,仿佛要把這一刻刻進心裡。
然後,她輕輕開口,聲音不大,卻格外清晰:“今天謝謝其哥。”
“謝我?”郝友其一怔,眉頭微挑,像是沒想到會聽到這句話。
苗念點點頭,唇角揚起一抹淺淺的笑意,像春日初綻的花苞:“你今天有在等我的節奏對不對?”
她頓了頓,眼尾染上一點紅暈,語氣卻堅定,“我感受到了,謝謝!”
郝友其彆過頭,耳尖確實莫名的紅了幾分。
次日清晨,天光微亮,空氣裡還帶著涼意。
郝友其比平時晨跑的時間早到了整整半小時——不是心血來潮,而是刻意為之。
他站在入口處,目光沉靜地掃過空曠的跑道。
果然,在那扇半開的鐵網門邊,看見了一個小小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