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球,輪到衛清安發球。
“還是短球,到苗念正手,搓長。”解說語氣略帶惋惜,“李軻暴挑成功!郝友其反拉出界……噢,這球還是有點可惜的!”
郝友其愣了一下,隨即向天撇了個白眼,汗水順著額角滑落。
苗念擺了擺手,“沒事沒事!”
雙方來到第一個賽點——106。
郝友其站在發球線前,微微屈膝,右手輕顛球三下,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眼神卻沉靜得像一潭深水。
他不急,也不躁,仿佛時間在他麵前慢了半拍。
苗念站定,略作思索,手指悄然比出一個手勢:
“使勁兒發!”
郝友其點頭,嘴角揚起一抹極淡的笑意。
他勾手側旋發球,球貼網而過,落點刁鑽至極,直奔衛清安正手小三角!
衛清安勉強迎球搏殺,球速雖快,卻因角度太偏,被苗念精準截擊。
她迅速轉體,右手一拉,快如閃電,直線壓製李軻反手空檔!
李軻撲救不及,踉蹌後退,球擦邊落地。
比賽結束!
全場瞬間爆發出熱烈掌聲與歡呼!
“好!郝友其和苗念拿下第一局的比賽!目前大比分是10!”
“這局比賽裡,我們能比較直觀的感受到郝友其的左手直線變化是破壞了對方的節奏;給自己的搭檔有了更多的一個緩衝的時機,同時也為苗念的正手擰拉多次創造能夠去主動得分機會。”
“是的,這一局真的是有驚無險啊。不過這也是混雙的魅力,我們將鏡頭切轉到場側。這一局過後,兩邊的場側指導應該是會有一些新的技戰術的調整。”
苗念氣鼓鼓的,手舞足蹈,恨不得上去跟人乾架:“他一直拉我,一直薅我,每一板都想薅死我!打的都不知道什麼玩意兒!”
她一邊說一邊比劃,手指戳著空氣,仿佛那球拍還在她手裡,正狠狠抽向對手。
喬楚覃哭笑不得,擰開水瓶遞過去:“喝點水,彆把自己氣炸了。”
苗念一把搶過,仰頭猛灌,咕咚咕咚幾口下去,喉結滾動,像要把整局的委屈都咽下去。
水珠順著嘴角滑落,她一邊擦嘴一邊還在嘟囔。
喬楚覃沒接話,隻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他薅你,你讓他薅。第一局還是我們贏啊!沒關係,這第一局,我們讓他們的。他們拿不下來,對不對?”
苗念愣住,眼睛瞪圓,仿佛第一次聽見這種“認慫”的戰術。
喬楚覃繼續道,語氣篤定如鐵:“小其一會兒你發球輪次,變一變。不一定要用側旋是不是?我偷個長,我吸個短,都沒關係。一樣能打!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他們就是打不贏你們!好吧?就正常練習,你能一板殺死,你就去一板殺死。給念念留點體力,好了去吧!”
接下來的兩局比賽,苗念和郝友其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默契打通了經脈。
配合不再是“練出來的”,而是本能地流動。
他們一個眼神就能讀懂對方的意圖,一個腳步就能預判彼此的落點。
球速快得像風,節奏穩得像鐘,連空氣都仿佛在為他們讓路。
第三局開始時,衛清安和李軻的臉色已經不像前兩局那樣沉穩了。
衛清安眉頭緊鎖,嘴角繃成一條冷硬的線,手指無意識地摳著球拍邊緣,指節發白;
李軻則站在反手位,目光低垂,整個人像一尊石雕,既不看搭檔,也不看場邊,仿佛這場球已經與他無關。
“我們能感覺出,其實雙方的實力還是有一些比較明顯的差距的。”解說語氣沉穩,但略帶一絲無奈,“是的……哦,這邊裁判突然給出了警告——說是滬源隊這邊在故意拖延發球時間。”
場邊頓時安靜了幾秒。
郝友其和苗念對視一眼,眼裡寫滿困惑:
什麼意思?不打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