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什麼？”她歪頭，眉頭微蹙，認真思考的樣子像個孩子，“我今年有一半兒的時間都在家休假呢！”
喬楚覃笑了，眼角泛起細紋，伸手捏了捏她鼻尖：“懷孕辛苦了，照顧之之辛苦了，還有，蘇怡笙聽喬楚覃嘮叨辛苦了。”
蘇怡笙眨巴眨巴眼睛，“這麼算的嗎？”
她語氣帶笑，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軟。
“嗯哼~”他點頭，語氣篤定，像在宣布一件不容置疑的事，“你是我老婆，你累，我就心疼；你開心，我就安心。”
蘇怡笙看著他，忽然也笑了，不是那種浮於表麵的笑，而是從心底漾出來的光。
她踮起腳，輕輕吻了下他的下巴，聲音輕得像風：“行吧！”
兩人並肩站著，雪落在肩頭、發梢，卻都不在意。
吉陽的冬天依舊冷，可這一刻，他們的心是熱的。
因為有了彼此，也因為有了那個躺在爺爺懷裡、正夢見春天的小女孩。
次日，吉陽的天色已染上薄暮的藍灰，風裡還夾著細雪。
何茵和小柒提著兩大袋東西——保溫桶、輔食罐、毛絨玩具、還有幾包“說不定有用”的嬰兒用品，腳步輕快得像踩在雲上，一進門就直奔喬綏之，連招呼都沒和蘇怡笙打。
“之之！我們家小之之呢？”
何茵嗓門洪亮，眼睛亮得發燙，一邊喊一邊往屋裡衝，小柒緊隨其後，手裡拎著個粉色小毯子，邊走邊笑：“哎喲，抬頭啦？！這小腦袋真能撐起來！什麼時候會爬呀？哎呀呀~好可愛呀！”
蘇怡笙站在玄關處，看著她們倆像一陣風似的掠過自己身邊，連影子都沒留下，忍不住扶額，一手按在胸口，一手做出捂耳朵的動作，指尖捏住耳垂，語氣誇張又帶點撒嬌：
“哎哎哎——你們是不是稍微顧忌下我這個當媽媽的感受啊？！”
“一會兒的一會兒的啊！”何茵頭也不回，聲音從屋內傳來，帶著幾分雀躍，“哎喲，都能抬頭了呀？！這小臉蛋子，比昨天更圓啦！能摸出肉來！”
小柒也跟著附和：“對對對，還能自己撐起身子啦！咱們家之之，這是要起飛咯！”
蘇怡笙嘴角微揚，眼底泛著笑意，卻故意板起臉，裝模作樣地捂住耳朵，“哎喲我天，你們倆什麼時候有這聲線說話了？”
她一邊說，一邊往屋裡走，腳步輕快，臉上那點嗔怪早被藏進了眼角的溫柔裡。
喬綏之正趴在軟墊上，小胳膊小腿兒支棱著，像一隻努力撐起身子的小企鵝，結果卡住了，小臉憋得微紅，小嘴一癟，眼眶瞬間泛起水光——眼看就要哭出來。
“啊~”一聲奶氣的嗚咽，細弱卻清晰，像一根羽毛輕輕落在心尖上。
“哎喲，怎麼了呀？”何茵第一個衝過來，蹲在她身邊，眼睛亮得像星星。
蘇怡笙卻沒急著抱她，隻是輕輕坐在她旁邊，盤腿坐下，一手托住她的背，另一隻手輕柔地拍著她的小屁股，聲音低軟得像：“我閨女嫌你們影響她了~”
“影響啥？”小柒歪頭，一臉困惑，還順手把剛從袋子裡掏出來的布偶玩具往她眼前晃了晃，“我們這是來陪她玩的！”
“你擋著她看玩具了。”蘇怡笙嘴角一彎，眼神裡全是寵溺，像是在跟一個懂事兒的小大人說話。“是不是？”
“哎喲我天，專注力這麼好？”何茵誇張地捂胸口，眼裡滿是驚歎，“這才三個月大啊！”
“是呢！”蘇怡笙笑著，輕輕一托，將喬綏之抱起來坐直，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一邊用指尖摩挲她柔軟的後頸。
“不愧是你倆的孩子。”
蘇怡笙忍俊不禁，一邊晃著喬綏之的小胳膊，一邊輕聲對她說：“之之，我們謝謝姨姨們來參加我們的百日抓周宴呀~”
喬綏之眨巴著眼睛，小手無意識地攥住蘇怡笙的手指，臉頰貼著她的手臂，鼻尖蹭了蹭，仿佛真的聽懂了。
她低頭，親了親女兒額前那一小撮柔軟的絨毛，“哎，老公！抓周的東西準備好了嗎？”
“準備好啦！”喬楚覃換了衣服、洗完澡，剛從樓上下來，頭發還帶著水汽，襯衫袖口隨意卷到手肘。
小柒立刻舉起手，像個小學生舉手回答問題一樣認真，語氣裡全是期待：“你倆放乒乓球了嗎？我聽說那個特彆有寓意——‘乒’通八達，未來可期！”
喬楚覃撇了個白眼，嘴上嫌棄，眼裡卻藏不住笑意：“還乒通八達呢！要不是我倆打乒乓球我就信了~”
“你倆這麼好的天賦，彆浪費了呀！”
“我倆乾什麼都會成功的。”喬楚覃挑了挑眉，目光落在蘇怡笙臉上，聲音低啞又篤定，“是不是媳婦？”
何茵和小柒極為默契地搖了搖頭，異口同聲：“哎喲我天，喬楚覃同學你都多大了啊！還得被哄？”
“咋的？”喬楚覃抻了抻脖頸，一臉無辜地聳肩，轉頭看向蘇怡笙，眼神黏糊得能滴出蜜來，“寶寶，那燉湯你喝了嗎？”
“還有一點~”蘇怡笙乖乖地仰起臉，任他揉了揉腦袋，動作自然得像呼吸一樣順其自然。
“維生素那些呢？”他俯身，親了親她的麵頰，又輕輕吻了一下喬綏之的小額頭。
“晚上再吃唄！”
“行！”喬楚覃心滿意足地點點頭，伸手接過女兒，小心翼翼托穩她的小身子，“明天就百日宴了，我去給之之洗個澡，收好東西先。你們玩兒~”
“好！”
何茵和小柒探頭望著他上樓的背影，忍不住笑出聲。
“這都有之之了，他還喊你寶寶啊？”何茵忍俊不禁，眼睛彎成了月牙，“你倆可夠黏糊的。”
蘇怡笙顴骨微微升高，笑容明媚得像陽光灑進屋簷下，眼角泛著細碎的光：“他老說之之是二胎，他帶大的第一個是我~”
小柒扶額，無奈又感慨：“這個這個確實沒法反駁，咱以前還笑話過他。年紀輕輕當爹了呢！”
“哈哈哈哈哈哈！”三人笑作一團，笑聲撞在牆上又彈回來，暖意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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