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天邊晚霞未散,風帶著涼意拂過院子。
臨出門前,苗念下意識地抬眼看了眼郝友其身上的薄外套,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牽引繩的邊緣。
“郝友其,”她聲音輕了些,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擔憂,“去換一件吧?外麵還是蠻冷的。”
他點頭,動作乾脆利落:“好。”
她牽起摩卡的牽引繩,轉身朝院子走去,腳步輕快卻帶著點小心翼翼。
“摩卡,來!過來~”她蹲下身,笑著喚它。
小邊牧奶狗撲棱著衝過來,在她腳邊打滾,尾巴搖得像個小風車。苗念忍不住笑出聲,揉了揉它軟乎乎的腦袋:“摩卡喜歡這裡是不是?”
小狗狗蹭了蹭她的掌心,濕漉漉的鼻尖貼著她的皮膚,暖烘烘的,像是某種無聲的信任。
忽然——“滴!滴!滴!”
院外電子感應門發出急促的警報聲,刺耳又突兀,像一根針紮破了寧靜的空氣。
苗念猛地抬頭,循聲望去。
一個身影站在門外,白色風衣裹著瘦削身形,笑意溫婉如初春陽光——可那雙眼睛,卻空得可怕。
“念念。”
那聲音很輕,熟悉得讓人心顫,卻又陌生得令人脊背發涼。
苗念怔住,瞳孔微縮,腳步僵在原地。“張羽姐?”
她幾乎是本能地往前邁了一步,聲音裡還殘留著舊日情誼的溫度。
張羽依舊笑著,唇角彎起弧度,卻沒一點暖意:“念念,還認得我嗎?好久不見啦。”
“你怎麼在這兒?”苗念問得遲疑,目光掃過她手中那隻小小的布偶貓玩偶——那是她小時候最愛的玩具之一。
“你不希望我回來嗎?”張羽歪頭,語氣輕柔得近乎撒嬌,眼神卻冷得像冰,“下個月是我媽媽忌日呢,你忘了?”
“我沒忘……我……”苗念喉結滾動,手指攥緊牽引繩,指節泛白。
這時,齊柳拉開門,手裡拎著一件厚外套,正要遞給苗念——
一抬頭,看見門外的人影,話音戛然而止,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念念,”她頓住,目光落在張羽身上,眉頭皺起,“這是你朋友嗎?”
郝宇聞聲出來,站在兩人身旁,眼神警惕地鎖住對方:“怎麼了?”
張羽看著他們,嘴角笑意更深了,仿佛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念念,這是你公公婆婆嗎?”她語氣親昵,卻像刀子一樣刮過空氣,“你看你們多幸福啊!”
苗念向前一步,聲音低啞:“張羽姐,你的病好了嗎?”
“我什麼時候生病了?”張羽聳肩,動作自然得像個老友重逢,隨即從懷裡掏出一隻毛茸茸的小貓——不是玩具,是真的活物,蜷成一團,乖巧得不像話。
“你的球迷說你像小貓,對吧?”她把貓舉到眼前,聲音甜膩得發膩,“你看這隻,像不像你?可可愛了,招人疼。”
郝宇和齊柳臉色變了。
“念念,你朋友進來門衛怎麼沒通知我們?”齊柳低聲問,語氣已帶上幾分戒備。
郝宇快走兩步,站到苗念身前,身體微微前傾,像一道屏障。
張羽忽然歪頭,笑意一點點褪去,眼神從溫柔變成陰鷙,再慢慢扭曲成一種近乎癲狂的瘋狂。
“念念,你看小貓可愛嗎?”她嗓音低啞,幾乎是在哼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