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包廂內,燈光柔和,香氣氤氳。
郝友其一身黑色夾克,肩線挺括,身形修長卻恰到好處的壯碩。
齊柳見他進來,笑容瞬間綻開,眼角細紋都舒展開來:“兒子,你今天還蠻準時嘛!”
“周末,下訓早。”郝友其微微頷首。
他走到母親身邊,略微壓低聲音,唇齒間吐出幾個字,清晰又冰冷:“沈家人?”
齊柳自然地挽住他的胳膊,輕笑一聲:“嗯,怎麼了?”
“他們女兒沈儒……”郝友其沒再說下去,隻是眼神微沉,點到即止。
齊柳立刻懂了,也壓低聲音,語氣平靜卻不容忽視:“沈叔叔是你爸國外留學時的師弟,這幾年跟咱們家海外貿易往來也有項目,算是老熟人了。”
郝友其點了點頭,眉峰未動,但眼底那抹警惕卻愈發濃烈。
二十分鐘後,沈儒終於到了。
她一進門,臉上便堆滿笑意,腳步輕快得像個撒嬌的小女孩,嘴裡喊著:“爹地、媽咪~”聲音甜得能滴出蜜來,眼神卻飛快掃了一圈,落在郝友其身上,帶著一絲試探和委屈。
“哎喲,怎麼了這是?”
沈儒順勢靠進媽媽懷裡,語氣軟糯又委屈,“這個點一直都不好打車呀……我想叫師兄等我一起,結果找了半天都沒找到人,害得我中午等了好久哦!”
她說完,故意朝郝友其那邊瞟了一眼,嘴角翹起一個極淺的弧度。
郝友其卻不動聲色,麵上是毫不掩飾的厭煩。
男孩指腹在玻璃表麵劃過一道又一道細微的弧線,仿佛那不是一部設備,而是一塊正在被反複打磨的冰——冷、硬、沉默。
他的目光不時掃向腕表,秒針走動的聲音幾乎聽不見,但心跳卻清晰得能聽見。
果然,不到三分鐘,苗念的語音信息彈了出來,帶著熟悉的鈴聲節奏,像是某種信號。
郝友其抬眼,看向正在寒暄的幾人。“抱歉,我出去接個電話。”
門輕輕合上,隔絕了包廂內的熱鬨與溫度。
他站在走廊儘頭,按下接聽鍵,聲音低沉:“喂,念念。”
“你在哪呢?還在訓練麼?”苗念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清亮、跳躍,像一隻剛出籠的小鳥,在耳邊嘰嘰喳喳地飛。
“沒有,今天中午跟你叔叔阿姨吃飯。”
“哦~”苗念尾音上揚,帶著一絲狡黠的得意,“其哥其哥,我跟你說哦!我剛剛搶到了兩個公仔玩偶,是一對的!本來可以有兩對的,還有一對被記者姐姐拿回去了!都怪邦邦哥,擋在了前麵。”
郝友其嘴角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像是想笑,又忍住了。他垂眸看著地麵,聲音平靜:“看來這次比賽的公仔很可愛?”
“對呀!”苗念興奮地喊了一聲,背景音是接駁車啟動的輕微轟鳴,“小水獺超級可愛!明天周日,你也訓練嗎?”
“練。”他答得乾脆,目光落在遠處落地窗投下的光影上,神情淡漠,“我今晚還是住隊裡。”
“好呢~”她拖長音調,像是知道他會這樣回答,也不惱,反而更開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