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友其愣住,瞳孔驟然收縮,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麼,卻又說不出口。
那一瞬,他臉上的暴躁被一種近乎狼狽的錯愕取代——像是被人從夢中拽醒,才發現自己正對著一個不該發火的人。
“念……念念?”他聲音低啞,幾乎是本能地朝她走去,腳步急促卻不失克製,一把將她摟進懷裡,“對不起,我剛剛不是吼你!!”
苗念被他突如其來的擁抱弄得一怔,眨巴眨巴眼睛,仰頭看他:“平時有人給你送早餐嗎?”
郝友其長長舒了一口氣,像是把憋了一夜的情緒全部吐了出來,手掌輕輕撫過她後背,語氣忽然柔軟下來:“你不是說後天航班嗎?怎麼提前回來了?”
“突擊檢查呀~”她嫣然一笑,嘴角彎起小小的弧度,像初升的太陽,“我昨晚就回來了,哥哥去接的我。今天特地去買咱們家外麵那條街的湯包子。這家的灌湯包最香了~”
她仰頭望著他,眼底亮晶晶的,帶著一點撒嬌的期待:“你怎麼啦?你還沒告訴我,誰給你送早餐呢?”
郝友其頓了一下,脫口而出:“垃圾。”
“垃圾?”苗念歪頭,一臉茫然,“哪有垃圾?”
這時,德岐正好收完跑鞋,遠遠看見苗念,頓時一愣,隨即露出狐狸般的笑容,語氣帶了幾分幸災樂禍:“哎喲喂,念念姐姐,你是回來打掃垃圾的?”
郝友其臉色一黑,剛想反駁,卻被苗念搶先一步,疑惑地看向德岐:“什麼垃圾?”
“其哥~”
沈儒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甜得發膩,像糖漿滴在玻璃上,黏人又令人不適。
德岐嘴角一揚,懶洋洋地抬手朝他們身後指了指,語氣裡全是調侃:“準時準點,垃圾登場。”
郝友其眼皮都沒抬,直接翻了個白眼,迅速拉上外套。
毫不猶豫地牽起苗念的手腕,五指緊扣,掌心溫熱,像是要把她牢牢鎖進自己的世界裡。
“走吧,咱去飯堂吃早餐。”他聲音低沉,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篤定,“吃完你是回宿舍補覺,還是去看我訓練啊?”
苗念踮腳往回瞥了一眼,“她是誰啊?”
“沈儒。”
“你不理她嗎?”
“聽著就煩。”郝友其皺眉,眉頭擰成一個細小的結,“怎麼有人的聲音這麼惡心?”
苗念無奈,戳了戳他麵頰。“所以她天天給你送早餐?”
沈儒看著苗念和郝友其的互動,微微凝眉。
“下午我陪你練一會兒?”
“好!”苗念應得乾脆,眼睛亮晶晶的,像藏著星星。
兩人不再多看沈儒一眼,徑直往前走去。
苗念走了兩步,腳步頓住,想回頭看看那人的反應——卻被郝友其一把摟住腰,順勢低頭,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
那一瞬,空氣都靜了。
苗念身上淡淡的香,是洗發水混著陽光的味道,清甜、乾淨,瞬間衝淡了他這兩天滿身的煩躁與戾氣。
“還是我媳婦的味道好聞。”他低聲說,嗓音啞得像被風吹過的舊唱片,帶著一點不易察覺的寵溺。
“她不會是在追你吧?”
“應該,是。”郝友其點頭,語氣坦然,甚至有點無奈。
“嗯哼?”苗念頓時皺起小臉,像隻炸毛的小貓。
郝友其看著她,忽然笑了,笑容淺淡卻真實,像是終於卸下了所有偽裝。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耳垂,動作輕柔,帶著某種近乎偏執的珍惜:
“你回來得很及時啊……”他湊近她耳邊,聲音低得隻有她能聽見,“念念姐姐,明天在師弟師妹們麵前給個名分?”
“怎麼給?你想讓我去跟她打一場?”
“明天隊裡有模擬積分賽,擂台的形式。”他微微努嘴,目光落在遠處訓練場的方向,“我搭檔回來了,咱倆打打混雙?”
“可以啊!”苗念眼睛一亮,“之前好像聽葉然姐說過,你們每次封訓前華京隊裡都會有。是擂台形式的,聽上去應該蠻好玩~”說著,她往他懷裡縮了縮,整個人貼著他胸膛,軟軟地說,“明天我給你當輔助!”
郝友其低頭看著她,唇角微揚,語氣裡多了幾分笑意:“現役世一給我當輔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