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膽小的士兵哆嗦著爬起來,立刻招來同伴的怒罵:"軟蛋!叛徒!"
可更多人攥著衣角猶豫——新軍每月五兩餉銀,家裡靠著免稅特權才蓋上青磚房,誰都不敢賭這把。
人群中,索倫偷偷解開纏在手臂的布條,塞進沾滿沙粒的靴筒。
傅恒冷笑著踱步,二十多歲的麵龐上,銳利的眼神掃過每一張惶恐的臉。
"三息之內不起來,按嘩變論處。"
當第二聲更鼓響起時,半數人已顫巍巍站定。
剩下數百人仍在地上翻滾呻吟,卻被督察隊拽著雙腿拖進臨時搭建的醫棚。
隨軍醫師掀開他們的衣襟,發現每個人胸口都貼著浸了涼水的帕子——這是假裝中暑的慣用伎倆。
"查主謀!"傅恒劍眉倒豎,馬鞭重重抽在地上,
當烏勒春等人被鐵鏈拖拽著經過校場時,仍在聲嘶力竭地叫嚷"冤枉"。
他們漲紅的麵孔扭曲變形,卻不知此刻老周正跪在大帥營帳外,用油紙仔細包裹著沾有馬糞的銅紐扣、密信和布條——這些昨夜密謀時遺落的證物,早已將他們的命運牢牢釘死。
其他士兵屏息注視著這一幕。
那些方才假裝中暑、此刻卻冷汗涔涔的旗人暗自慶幸,後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他們怎會不知督察隊的手段?
上月有個士兵偷懶少練了半刻,被關入小黑屋三天,放出來時渾身惡臭、眼窩深陷,險些丟了性命。
在這軍營裡,督察隊的凶名就像懸在頭頂的鍘刀,讓每個人都不敢越雷池半步。
軍法處置的告示連夜貼滿營地:首惡斬首,從犯革除軍籍。
次日清晨,被剝去號衣的從犯們被驅趕出營門,他們哭爹喊娘,有的癱坐在地扯著自己的頭發,有的捶打著營門嘶吼“大帥開恩”,還有人死死攥著被收繳的腰牌不肯鬆手。
午時三刻,校場中央的行刑台被烈日曬得發燙。
鑲黃旗團長烏勒春、正白旗營長阿巴泰、連長索倫和披甲人達爾汗等人被鐵鏈鎖著,臉色慘白如紙,膝蓋在拖拽中擦出斑斑血痕。
烏勒春望著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突然扯開嗓子喊道:“我等不過是為旗人爭個公道!”話音未落,就被行刑官用黑布蒙住了頭。
隨著傅恒擲下行刑令牌,寒光閃過,十餘人顆頭顱先後滾落。
鮮血在青石板上蜿蜒成河,圍觀的新兵們嚇得連連後退,老兵們也忍不住閉上了眼。
達爾汗的屍首旁,他褪色的箭衣被風掀起,露出內裡打著補丁的粗布襯衣——這個曾在馬廄裡叫囂反抗的漢子,家中不過是靠著他的軍餉勉強度日。
被革職的旗人們癱坐在營門外,看著旗杆上高懸的首級,有人嚇得尿了褲子,有人抱著頭不停地乾嘔。
老周躲在夥房陰影裡,攥著新賞的銀錠的手微微發抖。
遠處傳來婦孺的哭嚎,那是烏勒春和達爾汗的家人得知噩耗後昏厥在地。
熱風卷著血腥氣撲來,老周望著告示上“整肅軍紀”四個大字,默默將錢袋塞進懷裡——他知道,這幾兩銀子能讓自家婆娘多熬些日子,卻也明白,這場風波過後,營裡再也沒人敢輕易挑戰新政的威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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