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門大街轉角處的水泥地麵被日頭曬得發燙,"京華表"的金字招牌下,鎏金銅鐘在秋風裡泛著晃眼的光。
未到整點,店門口早擠滿踮腳張望的人,忽聽得齒輪哢嗒輕響,十數座自鳴鐘同時撞響《將軍令》,激昂樂聲驚得簷下麻雀撲棱棱亂飛,連隔壁茶館的茶客都舉著茶碗湧到街心。
四十出頭的李東搖著竹扇立在櫃台後,棱角分明的臉上帶著笑紋。
早年他南下廣州,在十三行的西洋鐘表鋪當學徒,幸得老鐘表師傾囊相授,才將西洋鐘表的精巧技藝學到骨子裡。
前幾年回京城創業時,家人變賣田產鼎力支持,又憑借過硬的製表技術,從中華銀行拿到一筆低息貸款,這才盤下前門大街的旺鋪。
此刻,李東看著夥計們在人潮裡打轉,眼神裡滿是欣慰。
穿石青長衫的老學究王鶴齡攥著銀票,白須氣得亂顫:"我卯時就在這兒候著!那座嵌和田玉的定要給我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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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戴銀殼懷表的公子哥兒扒開人群擠到櫥窗前,為首的趙三爺敲著玻璃直咋舌。
"這琺琅彩描的麒麟活靈活現,擒縱裝置的聲響比我那西洋鐘還清脆——才二十銀元?洋人至少要五十銀元!"
他身旁的周少爺已摸出荷包:"給我包三座!送老丈人一座,剩下擺書房!"
後巷傳來板車軲轆聲,新到貨的木箱剛卸下,人群便如潮水般湧過去。
夥計阿龍抱著箱子邊跑邊喊:"彆擠!彆擠!李老板說了,下批貨三日後準到!"
李東望著被擠得東倒西歪的貨架,用扇柄敲了敲櫃台,低聲對湊過來的賬房老錢道。
"回頭打聽下城東工坊的租金,再列個招新匠人的單子...看來得好好謀劃擴產的事兒了,總讓主顧們撲空可不成。"
老錢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鏡,算盤珠子在他指下蹦出歡快的節奏,"好嘞!照這勢頭,咱們京華表不出半年就能鋪滿直隸省的鋪子!"
李東摩挲著下巴,目光灼灼:"直隸省隻是第一步,等工廠完工,招募百名匠人,咱們要把京華表賣到全國各地州府縣城。
待到名聲傳遍大江南北,再借商船運往南洋,讓海外華人也擺滿咱們的自鳴鐘。"
李東頓了頓,眼中燃起熾熱的光,折扇"唰"地展開指向天際。
"終有一日,要把這凝結東方智慧的鐘表,原封不動地賣回西洋!讓那些洋人瞧瞧,什麼才是真正的精工巧作!"
老錢的算盤珠子猛地一頓,鏡片後的眼睛瞪得溜圓:"從直隸到西洋?李掌櫃,您這盤棋下得可真大!"
話音未落,店外突然傳來爭執聲。
幾個操著山西口音的商人擠到櫃台前,領頭的漢子拍著胸脯。
"李掌櫃!我太原府綢緞莊有的是門路,您隻管供貨,三晉大地的富貴人家就缺這樣的稀罕物件!"
"使不得使不得!"王鶴齡老先生急得直跺腳。
"我還沒搶到鐘呢!你們山西人倒先來截胡!"
人群頓時哄笑起來,李東趕忙舉起扇子示意安靜:"諸位放心!等新匠人上手,保準讓各位都能抱個好鐘回家!
往後啊,咱們京華表要踏遍九州,漂洋過海,讓天下人都知道這來自京城的精妙玩意兒!"
暮色漸濃,最後一位客人揣著新買的自鳴鐘離去。
老錢將賬簿合上,銅鎖扣"哢嗒"一聲清脆作響:"李掌櫃,今日流水又創了新高!照這樣下去,您說的宏圖藍圖,遲早能成真!"
夜風穿堂而過,簷下的鎏金銅鐘輕輕搖晃,發出細碎的嗡鳴,似在應和這場跨越山海的壯誌長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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