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聽罷,抬手拂去肩頭沾的雪沫,目光望向棚外漫天飛雪,聲音裡添了幾分暖意。
“如此便好。農事是百姓的根本,暖棚能讓冬日有鮮菜、農戶多進項,本就是為民生計。
慢慢來,把根基紮穩了,比急著擴麵更要緊。”
李玉在旁適時躬身道:“皇上心係百姓,這暖棚要是能在各省都鋪開,往後寒冬臘月,尋常人家的飯桌上,也能常常見著這抹綠了。”
弘曆微微頷首,又看向張周:“你把這棚子管得好,往後禦花園這幾處暖棚,仍交由你打理。”
張周忙又跪下謝恩,聲音帶著抑製不住的歡喜。
“草民謝皇上恩典!定當儘心照料,讓皇上隨時能看著這鮮靈菜蔬!”
回養心殿的路上,弘曆踩著薄雪,忽然側首問趙翼。
“收購土地的事,今年推進如何?”
趙翼忙上前半步,躬身回稟。
“回皇上,今年恰逢公司股價走高,趁機拋售部分股票,再加上名下良田的租金收益,兩下湊得資金,順利收購了一千兩百萬畝良田。
如今公司累積持有良田已達五千萬畝。”
趙翼眼尾帶著喜色,又補充道:“這些田地不隻用來推廣暖棚,還按作物特性分了片區,平原地帶種玉米、馬鈴薯、甘薯,這幾樣作物耐旱耐貧瘠,產量更是喜人,玉米畝產達八百斤,馬鈴薯、甘薯畝產超兩千斤,比農戶以往種的穀子、高粱翻了一倍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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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河沃土則種新培育的高產麥種,畝產也有五百斤,比普通麥畝高三成。
試種的農戶,單靠秋收就多存了兩百來斤糧,今年報名跟著種的人擠破了頭。”
趙翼頓了頓,又補充道:“因實績亮眼,民間對公司也多有信賴,近期股價已突破五百銀元每股,不少商戶願追加投資,後續擴種、研發新農技的銀子,也更寬裕了。”
弘曆聽著,腳下步伐未停,指尖輕輕敲了敲厚氅袖口,語氣裡帶著幾分讚許。
“土地是根本,股價是民心。既握了良田,又得了信任,往後更要把力氣用在實處,莫讓土地閒置,莫讓百姓失望,這才是正理。”
趙翼躬身應道:“臣謹記皇上教誨,定不敢辜負。”
一旁的李玉悄悄加快腳步,示意前方宮人道場再掃得乾淨些,免得雪水沾了皇上的靴底。
……
1744年十二月初,雲南省普洱府。
巡撫張廣泗裹著染了霜的軍大衣,靴底踩過結凍的泥路,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隨行的布政使李根元捧著厚厚的名冊,指尖凍得發紅,卻不敢有半分懈怠,自接到皇上嚴查人口瞞報的旨意,普洱府已撤了三個虛報數據的縣令,可誰都清楚,這背後最棘手的,不是官員不作為,而是改土歸流後仍盤根錯節的土司殘餘勢力。
“大人,前麵就是寧洱縣地界了。”巡檢司的差役在前頭引路,聲音裹著寒氣,“按縣衙此前報的數,這縣該有三萬兩千人,可咱們暗訪時發現,光城郊那片古茶山,就藏了近五千茶農。
更怪的是,問起這些茶農歸哪個村管,他們都隻說‘聽土司的’,提官府就躲。”
張廣泗停下腳步,目光掃過遠處霧蒙蒙的茶山。
普洱府峰巒疊嶂,茶農們順著山腰走勢,在林間散落築屋,竹樓與茶田嵌在雲霧裡,連聯絡的小路都多是踩出的泥徑。
改土歸流雖明令廢黜了土司的官階,可“茶農是自家私產”的觀念,早隨幾代人的租種、盤剝,深深刻進了土司的骨子裡,他們仍覺得,這些在山裡種茶的人、腳下的茶山,都該由自己說了算。
為攔著茶農跟官府登記,土司們的手段層出不絕,偏遠村寨裡,他們故意散播“官府查人口是為抓壯丁充軍”的謠言,把吏員說成“拿名冊勾人的差役”,嚇得老人拽著壯年男子躲進山洞,婦孺見了穿官服的人影就關緊竹樓門。
近府城的土司更狡猾,表麵應著“配合普查”,暗地裡卻把自家佃戶的名字從名冊上劃去,隻報老弱婦孺,要麼就把十戶茶農捏成“一戶”,借著瞞報人口少繳茶稅,把省下的銀錢悄悄揣進自己腰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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