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43年1745年)六月中旬,正陽門驛館的電報機急促作響,南洋變局的急報跨越山海,直抵紫禁城養心殿。
弘曆指尖輕撫奏報,龍顏平靜卻目光銳利,望向殿中張廷玉、鄂彌達、傅恒、陳霄等一眾軍機大臣。
“西洋人趁火打劫,倒會選時機。”
內閣首輔張廷玉上前一步,躬身笑道。
“皇上聖明,臣以為此事非但非禍,反倒是天助大清!
扶持鄭信登位,本意便是將暹羅納入南洋藩屬體係,隻是新朝初立,鄭信雖感恩卻難免心存自主之念。
如今西洋艦隊兵臨城下,暹羅內無糧草、外無強援,唯有大清能解其倒懸之危。
我等此刻出兵馳援,並非施壓,而是‘雪中送炭’,鄭信既得救命之恩,又見識大清水師之威,日後自會心悅誠服依附,南洋商路、軍事要地儘歸我掌控,比任何盟約都牢靠。”
第一集團軍軍長傅恒緊隨其後補充:“首輔所言極是!且西洋人主動挑釁,正好給了大清出兵南洋的名正言順之機。
此前柬埔寨歸附、南掌一統,西洋諸國已有忌憚,此番擊潰西、荷聯軍,既能震懾諸國不敢再窺伺東方,亦可讓南洋各藩屬看清,唯有依附大清方能保全自身,一舉穩固我南洋霸權。”
弘曆頷首,目光轉向兵部尚書鄂彌達,語氣沉穩發問。
“南海水師戰備情況如何?能否從容應對西、荷聯軍?”
鄂彌達躬身詳實回稟:“回皇上,近年得益於國庫充盈、軍費足額撥付,福州造船廠全速趕造新式戰船,南海水師現已列裝十七艘新式主力艦,每艘均搭載六十六門重型火炮,射程、射速與穩定性均遠超老式艦船。
另配有三十三艘改良型老式戰船,各搭載二十餘門火炮,專司側翼掩護、補給護航與近海防禦。
算上運輸艦、偵查艦等輔助艦船,水師總兵力與艦船規模,可以輕鬆應對西、荷聯軍。”
“不可掉以輕心。”陳霄上前半步,麵色沉凝地補充密報。
“據馬尼拉、巴達維亞國安局密探傳回情報,西班牙在南洋部署八艘百炮戰船,荷蘭有五艘,雖艦船總數不及我軍,但單艦火力密度遠超大清戰船,且西洋人常年遠洋航行、征戰海外,海戰經驗遠非我軍可比。
我軍雖能憑數量優勢形成合圍,但若是正麵硬拚,傷亡必定不小,水師元氣恐需數年方能恢複,甚至可能影響後續南洋防務布局。”
傅恒聞言挑眉,朗聲道:“陳大人莫非過於謹慎了?海戰若有損耗,大不了從陸路調兵支援!
我朝第三、第四集團軍皆有豐富的山地作戰與遠征經驗,可借道暹羅北部,直搗西洋人在馬來半島的據點,將其逐出芭提雅、普吉島等地,斷其陸上補給線與休整港口,看他們如何在暹羅久留!”
弘曆抬手擺手,語氣帶著幾分警示。
“諸位所言皆有道理,但切不可大意。西洋人非倭國、安南、柬埔寨之流,他們的造船技藝確實領先我朝,遠洋航行與海戰經驗更是積澱百年。
即便我軍取勝,西洋諸國若遷怒於我朝商船,聯合截斷西洋商路,我朝外貿收入將驟減,新政推進、軍費籌措、民生改善皆依賴外貿紅利,屆時難免陷入被動。
所以,衝突乃下下策,能不動兵便不動兵,以最小代價解決爭端。”
說罷,弘曆目光投向列班中的禮部尚書顧廷儀。
“顧卿曾在英吉利擔任公使五年,熟稔西洋諸國習性與利益糾葛,你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置?”
顧廷儀出列躬身,條理清晰地回奏。
“回皇上,自大清在柬埔寨設省、介入南掌統一戰事以來,西洋諸國公使的抗議便未曾中斷,指責我朝違背‘不擴張南洋勢力’的承諾。
好在柬埔寨是主動上表歸附,南掌戰事亦是藩屬內部統一訴求,他們抓不到把柄,隻能吃啞巴虧。
但暹羅地處南洋樞紐,關乎西洋諸國核心商貿利益,他們早已忌憚我朝逐步掌控南洋,此次西、荷率先出兵,正是怕暹羅徹底依附大清,斷了他們在南洋的關鍵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