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柏林的最後幾天,希特勒依舊沒有接見了重光葵,德國元帥戈林站在巨大的地圖前,信誓旦旦地宣稱“歐洲戰場形勢即將逆轉”。
但對日本求援的回應卻含糊其辭,稱元首承諾“會考慮日本的需求”,卻拒絕提供具體時間表或技術細節。
原子彈對裕仁的誘惑幾乎成了他唯一的執念,當他最初從情報中得知德美兩國正在研製一種“超級炸彈”時,還不以為意。
直到華聯在東京投下那顆改變一切的原子彈,他才真正理解這種武器的可怕威力。
裕仁曾召見日本物理學家仁科芳雄,詢問日本研製原子彈的可能性。
仁科坦言,日本缺乏足夠的鈾礦石和工業能力,短期內製造核武器幾乎不可能。
這也是為什麼裕仁將全部希望寄托在德國身上的原因。
日本並非沒有核研究基礎,實際上,二戰前日本科學家在核物理領域也有一定建樹,但遠遠落後於歐美強國。
隨著戰局惡化,日本更加缺乏資源和條件開展如此龐大的研究計劃。
重光葵向裕仁彙報時,詳細解釋了德國核計劃的現狀:“希特勒的武器部長施佩爾確實主持過核研究,但德國人把重點放在了常規武器上。”
“他們下一枚原子彈至少需要兩三個月才能製造出來,而且優先滿足歐洲戰場需求。”
這一消息對裕仁而言是毀滅性的,他原本計劃如果獲得原子彈,首先要目標就是華聯新首都與新加坡這座宋天所在的城市,讓這個“惡魔”也嘗嘗失去至親的痛苦。
在等待重光葵德國之行的日子裡,裕仁常常讓侍從翻閱曆史資料,特彆是關於九州的部分。
九州作為日本文明的發祥地,曾是日本與大陸交流的重要窗口,如今,這個國家卻麵臨著完全被孤立的狀態。
福岡市博物館的“漢委奴國王印”見證了古代日本與大陸的朝貢關係。
日本曾從華國學習文化、技術和社會製度,而現在兩國卻陷入你死我活的戰爭,這種曆史的反差讓裕仁感到一種深深的諷刺。
九州地區在古代曾是日本與唐朝交流的重要樞紐。
太宰府作為外交貿易機構,掌管著與華國和朝鮮的交往,而現在,日本幾乎與全世界為敵。
重光葵在彙報德國之行時,也隱約提到了這種曆史對比:“德國人似乎忘記了,在科技方麵他們曾經是追趕者,如今他們稍有成就,就如此吝於分享。”
這番話觸動了裕仁內心深處的某種共鳴。
當重光葵詳細彙報完德國之行的結果後,裕仁長時間沉默。
地下掩體內隻有遠處傳來的沉悶爆炸聲。重光葵緊張地等待著,汗水順著脊背往下流。
突然,裕仁猛地站起,將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八嘎牙路!希特勒這個可惡的混蛋!他們不配成為帝國的盟友!”
裕仁的爆發來得猛烈而持久。
他咒罵希特勒是“隻會進行種族清洗的蠢貨”,指責德國人“忘恩負義”。
他提到日本在遠東牽製了美國主力,否則“數百萬美軍將會在西線登陸”。
“這些卑賤的日耳曼婊子!他們隻想著自己!”裕仁尖聲叫喊著,“他們暗地裡與支那人做交易,這是赤裸裸的背叛!”
重光葵從未見過天皇如此失態,在他印象中,裕仁始終保持著矜持和冷靜,即使在最糟糕的戰報麵前也能控製情緒。
現在的天皇卻像一個市井潑婦,滿口汙言穢語。
宮內省大臣鬆平恒雄帶著醫生匆忙進入,為裕仁注射了鎮靜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