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允謙的兒子死了?那為何抓這些人?”薑遠奇道。
昨夜裡,上官沅芷與薑遠詳細說了何書晏事件的來龍去脈,卻是沒料到被燙傷的何書晏昨天死了。
隻是不清楚何允謙這又是要搞哪樣,他兒子死了,與抓這些說書先生有什麼關係。
胖四見薑遠發問,又趕緊將剛才打聽來的消息稟上來,並遞給薑遠一個小本子:
“百姓們說,這些說書先生整日裡在茶館酒樓,大肆散布汙蔑都水使與昭華郡主的謠言,並詛咒何書晏,把何書晏咒死了,並且還有百姓趁夜去何府潑糞。
何允謙死了兒子惱羞成怒,便向京兆府報了官,要求嚴抓這些汙蔑朝廷大臣之人,不僅抓說書先生,還把茶館酒樓的老板、小二也全抓了,就連一些看熱鬨的百姓都沒放過。
這其中還牽扯到了少夫人,這個是小的撿來的話本子,您一看便知。”
薑遠翻開胖四撿來的話本,看了一遍後,眉頭皺成了川字形。
這話本裡邊的內容,將何允謙夫妻寫成仗了權勢欺壓百姓的狗官,那昭華郡主描述成掃把星轉世,何允謙乃豬婆龍轉世。
而何書晏就被描述成一個從十八層地獄逃出來的惡鬼轉世投胎,這一家子來到世上就是來禍害人的。
而上官沅芷卻是這話本中的大女主,乃黎山老母座下玉女。
黎山老母洞查天機,知曉豬婆龍、掃把星、十世惡鬼轉世,憐憫蒼生之心頓起,遂命座下玉女轉世凡間,專為對付何允謙一家而來。
薑遠臉色陰沉的看完,摸著下巴一陣琢磨,這種神神鬼鬼的話本,一看便知不是出自小茹之手,她斷然不會這麼寫。
用民意裹挾皇權,是薑遠出的主意,利用的也是百姓的憤怒來給上官沅芷撐腰,但鴻帝的詔告發了,判罰的也算公正。
且,上官沅芷與何允謙夫妻對峙金殿已過去了十餘日,按理來說,百姓們憤怒應該平息了,這事應該逐漸平靜下來才對。
但現在不但未平靜下來,卻反倒演變成這一步,就十分奇怪了。
按照胖四剛才打聽來的消息來看,坊間關於惠寧鄉主大戰都水使與昭華郡主的風波,卻是遲遲不散,反倒愈演愈烈。
何允謙此時又死了兒子,府門還被人潑糞,喪子之痛與潑糞之辱兩相一擊,何允謙不發瘋才怪。
但這隻是表麵的,何允謙拿說書先生與茶館酒樓的老板撒氣其實沒什麼用,背地裡估計將鶴留灣恨入骨髓了。
畢竟何書晏受傷,與鶴留灣有關係,在金殿上又輸了官司,現在何書晏不僅死了,還要被坊間百姓言語攻擊,這筆賬定是要算在鶴留灣頭上的。
隻是目前來看,何允謙與昭華郡主動不了鶴留灣,隻能先拿這些說書的開刀了。
“這是有人在拱火啊!”
薑遠摸著下巴暗道:“坊間越是攻擊何允謙,何允謙便越記恨我鶴留灣,今日他如此大肆抓人,恐是要出大事。”
薑遠喚過三喜道:“派出人手,看看是誰在後麵推波助瀾!將人給我找出來!”
“是!”三喜領了命,帶著兩個老兵混入人群中而去。
胖四也回過味來:“少爺,這話本不是小茹寫的,這其中怕是有人在使壞。”
薑遠點頭道:“應是如此,恐是有人在背後挑動百姓,將何允謙與我鶴留灣的仇激化到不死不休之地。”
“這背後之人真他娘的陰毒!”胖四啐了一口。
“先去皇宮複命。”薑遠見得圍觀的百姓稍散,讓胖四駕車繼續前行。
薑遠則坐在車廂中閉目沉思:此事怕是有大麻煩,當初讓小茹用民意裹挾皇權,實是一招敗筆,如今卻是讓人利用了。
巨大的危機感浮在薑遠的心頭,心中隱隱不安起來。
馬車一路駛過,到處都能看到京兆府與都水監衙門的兵差在抓人,薑遠粗略估算了一下,就這麼一會功夫,至少抓了近百人之多。
薑遠到得皇宮崇德門前,吏部郎中秦賢唯早已在這裡等著了。
秦賢唯沒什麼家底,連輛馬車也沒有,連個隨從也沒帶,就那麼孤伶伶的站在皇城腳下。
“秦大人來得如此之早,是在等本侯麼?”薑遠停下馬車,笑問道。
秦賢唯拱了拱手笑道:“下官正是在等侯爺,此次出使,侯爺為主下官為副,下官怎能先行去見陛下。”
薑遠哈哈笑道:“老秦真是有心了,若不嫌棄,與我共乘一車可否?”
“那再好不過。”秦賢唯也不客氣,當下便爬上了馬車。
二人到得通陽門前下了馬車,早有太監在此等候,引著二人往宣武殿而去。
“老秦,雷揚之事可寫好奏章?”薑遠小聲問道。
秦賢唯點點頭:“已寫好。”
薑遠這才放下心來,出使在外把先字營的校尉給殺了,不管什麼原因,口徑都是要統一的,免得節外生枝。
兩人進得宣武殿,鴻帝已經在等著了。
“臣,薑遠…”
“臣,秦賢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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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過陛下!”
薑遠與秦賢唯齊齊施禮。
“兩位愛卿免禮!”
鴻帝心情極好,對二人的稱呼也變了,這就直接叫上愛卿了。
“兩位愛卿勞苦功高,出使黨西成功開通商路,此功甚大,朕心甚慰!”
“能開通黨西商路,實乃陛下之鴻福加身臣等,不敢居功!”
薑遠說罷,將國書與盟書,還有那麵破爛不堪的龍旗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