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鎮國公府外馬車上等候的黎秋梧,見得薑遠抱著兩套輕鐵甲出來,問道:
“夫君何以抱著甲衣,您不是有一套明光鎧麼?”
薑遠將鐵甲放進馬車,笑道:“這兩套甲衣,一套給你穿,你不是要跟我去太廟觀禮麼。
這種甲衣以生牛皮與少量鐵片製成,重不過十來斤,你穿正合適。”
黎秋梧拿過一套輕鐵甲看了看,見得這東西做工極為精良,雖然大部分地方是以牛皮為主,但重要的部位卻皆是黑鐵片,倒是極為適合女子穿戴。
黎秋梧又拿了另一套稍大的甲衣問道:“那還有一套呢?”
薑遠淡聲道:“這一套給齊王,走,咱們去齊王府拜訪一番。”
馬車剛駛離鎮國公府,就有一隊巡城的禁軍迎麵而來。
領頭的禁軍見得薑遠的馬車上插的是豐邑侯府的小旗,連忙讓禁軍們停止前行讓在路邊。
而那領頭的禁軍校尉卻直奔薑遠的馬車而來。
前隊護衛的文益收見得來人,麵色卻是一喜:“花百胡兄弟,真是巧啊。”
來的禁軍校尉,正是與薑遠等人出使黨西的花百胡。
他隨薑遠出使黨西平安得返,也算是立下了大功,從八品翊羽校尉晉升到正七品致果校尉。
致果校尉也不大,能領個二三百人,但花百胡卻是不同,是鴻帝在太和殿欽封的,這含金量可比同級彆的武將高多了。
花百胡將薑遠當成了福星,若是他跟著彆人出使,而不是薑遠的話,早就被雷揚給陰死了,哪還有今天。
此時見得薑遠的車馬,自然要上前問候。
花百胡朝文益收拱手笑道:“哈哈,文大哥,小弟有許久未見著你了,剛好今日小弟值守,看見侯爺的車馬,過來問個安。”
文益收笑道:“花兄弟如今升了官,比以前更威風了,侯爺在馬車上,你可前去。”
“多謝。”
花百胡又拱了拱手,這才穿過老兵們的隊形,往薑遠的馬車而來:“屬下花百胡,向侯爺問好。”
薑遠正在馬車中不老實,聽得花百胡的聲音,正了正身,將簾子撩開,笑道:“百胡不必多禮,你怎的不在宮中值守,卻出來溜大街了?”
花百胡微躬著腰,聽得薑遠這麼問,臉上的笑頓成苦色:“侯爺有所不知,陛下讓丁將軍率一千五百禁軍士卒在燕安城中治巡,小的也被調出來了,都快一個月了。”
薑遠心念一動:“你現在統領多少兵卒?”
花百胡歎了口氣,答道:“未出宮前能領五百,出宮後就剩得兩百了,咱禁軍被調離皇城的校尉七八個,小的資曆又淺…”
薑遠摸了摸下巴,暗道禁軍總共才五千多人,鴻帝一下將這麼多禁軍的校尉都調了出來,莫非這些禁軍校尉,都是丁嶽的心腹?
那如果是這般,這花百胡豈不也是?
薑遠想至此處,便道:“百胡,被調出宮來也不錯,好好乾著就行,以你的能力,將來大有可為。”
花百胡拱了拱手,臉上表情卻是沒有多少喜色:“承侯爺吉言,隻是…
唉,侯爺,小的聽說您榮升豐邑大將軍了,您能不能將小的弄去您身邊,當個護衛也行…小的還是願意跟著您…”
薑遠笑道:“誰給你說我升為豐邑大將軍了,都是謠傳,你在禁軍乾的好好的,看你似不太樂意啊。”
花百胡與薑遠在高原上相處的久了,也略知薑遠性子和善沒什麼架子,此時也不掩飾,壓低了聲道:
“侯爺,小的苦啊,您彆看咱禁軍表麵一團和氣,實則背地裡也有遠近親疏,小的就是不討喜的那個。
小的天天巡街,人家親的就不需要,巡街也便罷了,沒事還得背黑鍋,唉。”
薑遠見得花百胡哀聲歎氣,勉勵道:“你做好你的事就行,你是陛下親封的致果校尉,一些人眼紅刁難於你也是正常。”
花百胡長歎道:“還是跟著侯爺在高原上的那些時日舒服,雖然凶險了一些,至少沒有這麼多糟心事。”
薑遠笑了笑,突然問道:“對了,與咱們一起上高原的那些兄弟,都還在你手下吧?”
花百胡道:“在的,那幾十個兄弟一直跟著小的。”
薑遠點點頭,又道:“百胡,咱們也是一起拚過命的,本侯以後若是喊你一聲,不知你肯不肯應我。”
花百胡聞言立即正身:“侯爺說哪裡話,小的怎會不應侯爺。”
薑遠笑了:“那就行,你且去忙吧,本侯還有事,就不多與你聊了。”
薑遠也不再多言,放了簾子命文益收繼續前行,隻留得花百胡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薑遠怎麼會突然說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馬車中,黎秋梧拉著薑遠的手,輕聲問道:“夫君,你是想拉一把花百胡?”
薑遠不可置否的說道:“他與咱們同曆過生死,人也算正直勇猛,若是被卷進來,他難逃一死。
但我也不清楚他到底與丁嶽的關係如何,他嘴上說是被丁嶽手下的將領排擠,我也不知道真假,還是為了接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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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以往的情份上,我給他一個機會,到時就看我喊他時,他應不應我了。”
黎秋梧聽得此話也便不言語了,薑遠有他的安排,她作為妻妾,隻需聽夫君的就好。
再者,黎秋梧此時都聽不明白薑遠所謂的‘喊你一聲,不知應不應我’,這話具體是指什麼。
花百胡想來更是聽不明白的,就算他將這話說與丁嶽,也沒有任何關係。
馬車到得齊王府前,文益收上前通稟了一聲,不多時趙祈佑便出現在王府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