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哥兒用胳膊碰了碰浣晴,隨後拔了後腰上的刀遞了過去。
浣晴雖然生氣,但也知此時不是鬨性子的時候,快速接了刀藏在袖子裡。
她的傷比利哥兒輕,一會動起手來,有刀在手會更有勝算。
利哥兒四下一踅摸,見牆角有塊青磚,伸手抓了,藏在背後。
“黎二公子…”
那倆衙役端著飯菜帶著郎中,剛走到牢房門前喚了一聲。
就見得利哥兒與浣晴陰沉著臉,站在燈光昏暗之地,殺意十足的看著他們。
而地上躺著兩具屍首,且死狀極慘。
“啊呀…怎回事!哪來的屍首!快來人!”
那倆衙役大驚失色,手中的飯菜一扔,轉身就往大牢外跑。
那個跟著來的郎中,也是嚇得驚慌失措。
見得兩衙役跑了,他哪裡還敢留在這,藥箱一扔,鬼叫著也跑了。
利哥兒與浣晴麵麵相覷:
“難道,這回他們不是來殺我們的了?”
浣晴鬆了口氣:
“這次應該是真來送飯菜的。”
利哥兒懸著的心也稍放了放:“那就好。”
不多時,牢房大門外響起密集的腳步聲,範舉帶著一大群衙役急步而來。
“黎二公子!柳姑娘!”
範舉奔至牢門前,果然見得牢籠裡麵有兩具屍首,其中一具屍首,還穿著京兆府的號衣。
範舉頓時腿肚子打顫。
“快!開了牢門,看看黎二公子有沒有事!”
範舉心裡的第一個反應,其實是認為利哥兒與浣晴想逃跑,因而殺了衙役。
但他卻是要先問利哥兒與浣晴有沒有事,這卻是沒辦法。
如果是利哥兒與浣晴因想要逃跑而殺人,自有朝廷、有大周律、有裴大人做主公斷,隻要他二人沒跑成就行。
至於以後是要他二人償衙役的命,還是怎的,自有大佬們對決。
在此之前,他得保證利哥兒與浣晴沒事,甚至都不能受傷。
若是他二人有個好歹,以薑遠的性格與陰狠,怕不是第一個要弄死的,就是他這個兵曹。
對於範舉來說,那衙役與郎中雖也是條命,但怎能與自己的命相比,又怎能與利哥兒的命相比。
所以,他也不先問怎麼突然死了人,而是要先進牢籠中查看利哥兒與浣晴有沒有事。
但那牢房門被利哥兒用鐵鏈反鎖了,他們在外麵怎打的開。
利哥兒與浣晴仍舊站在陰影裡,喝道:
“範大人,不要開牢門!你們京兆府的衙役要殺我們,任何人都不要進來,擅自進來的話,就彆怪本公子不客氣!
你現在派人去請豐邑侯或尉遲老將軍,否則誰來都不好使!”
利哥兒現在誰也不敢信,若是範舉也是西門楚的人,那就不妙了。
範舉聽得利哥兒說京兆府的衙役要殺他,而不是他們要越獄殺人,差點嚇跌倒在地上。
範舉隻以為聽錯了:“怎麼可能!”
利哥兒厲聲喝道:“怎麼不可能!範大人,你這麼斷定不可能,是不是你指使的!”
範舉心中暗叫,自己都還沒懷疑他二人越獄殺人,利哥兒反倒先指控自己,這是人乾的事麼。
“黎二公子,這更不可能,下官什麼也不知道啊!”
“不知道就快去找人!找我姐夫與尉遲老將軍,你再敢怠慢拖延,八成就是你指使的!”
“下官冤枉…這,這就去請!”
範舉瞬間冷汗直冒,心裡大罵利哥兒張口就扣罪,連忙吩咐一個衙役:
“快,速去請尉遲老將軍!快去尋裴大人與王大人!”
範舉不停的擦著冷汗,心中隱隱擔憂起來。
若是真如利哥兒所說,京兆府的人要殺他,這事就非同小可,他這個值守兵曹的罪大了。
輕則會被治個看護不利之罪,烏紗不保。
重則會被懷疑是他指使人行凶,腦袋都得落地。
“黎二公子,到底是怎麼回事…您且讓下官進去看看。”
範舉聲音帶著懇求,此時他隻希望是,利哥兒為越獄殺了衙役才好。
而不是有人進來殺利哥兒。
但眼前這情形,利哥兒將牢門反鎖,哪有想要越獄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