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
太子祁旭重複著這個時間,眼神銳利的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臉,問道:“那你們這些日子在做什麼?”
沈書凡微微一笑回話道:“整頓吏治,清理匪患,安撫民生。
殿下沿途想必也看到了,揚州境內,如今匪患已平啊。”
“……”
這話像一記耳光,抽得兩位皇子臉上火辣辣的。
他們確實看到了。
進入揚州地界後,一路暢通,連個攔路乞討的都沒有,更彆說土匪了。
而他們自己的隊伍,是在揚州境外遇襲的。
“沈大人好手段。”大皇子祁棟的語氣有些陰陽怪氣的道:“不知是如何做到的?”
大皇子向來都是穩重的但現在到手的桃要飛了,他穩重不了了啊。
“以誠待人,以法治事。”
沈書凡的回答依然簡短,想了想又補充道:“還有眾位大人和官員們的合作。”
謝陸明等人忙拱手:“都是為臣應該做的。”
“那些賬本...”太子祁旭不甘心的問道:“可有副本?或是摘要亦可?”
他可不是來看這些家夥討功勞的。
“事關重大,為防泄露,未留任何副本。”沈書凡頓了頓,又道:“不過相關涉案人員的供詞,證物清單,已經整理妥當,殿下可以審閱。”
一直沉默的禦史車德春突然開口:“太子殿下,大殿下,沈大人所言句句屬實。
揚州官員貪腐之嚴重,觸目驚心。
若非沈大人雷厲風行,恐怕再過三年五載,這揚州鹽稅依然是一筆糊塗賬。”
藍明遠等揚州官員聽到這話,腿都軟了。
車德春是出了名的鐵麵禦史,他開了口,就等於給這件事蓋了章。
“既如此,”太子祁旭深吸一口氣道:“帶我們去看看案卷吧。”
“殿下這邊請。”沈書凡側身引路。
一行人穿過衙門回廊,往書房走去。
太子祁旭刻意放慢腳步。
幾乎與沈書凡並肩而行,壓低聲音:“沈大人,你可知朝中多少人盯著揚州?”
“下官不知道具體,但應該很多。”
“那你可知,你這麼做,會得罪多少人?”
沈書凡停下腳步,轉頭直視太子道:“太子殿下。
下官隻知道,若放任揚州官場繼續腐爛,得罪的是天下百姓,辜負的是陛下信任。”
太子祁旭被這話噎住了。
他盯著沈書凡看了半晌,忽然笑著道:“沈大人忠心可嘉。”
“謝殿下誇獎。”
進入書房,桌上整整齊齊碼放著幾十本卷宗。
沈書凡示意謝陸明上前介紹,這位大理寺少卿立刻進入狀態,條理清晰的講解起案件脈絡。
從鹽引發放的貓膩,到稅銀流轉的空轉,再到各級官員的分贓鏈條。
一樁樁一件件,證據確鑿,邏輯嚴密。
太子祁旭越聽心越沉,大皇子祁棟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他們原以為揚州的問題隻是虧空,現在看來,是自上而下的係統性腐敗。
更可怕的是,沈書凡不僅查清了,還已經處理了涉案的七個主要官員,四個已經押解進京,三個在牢裡等著發落。
中層官員革職查辦了十二人。
就連下麵跑腿辦事的小吏,也都按律處置。
就這還不算送往京城的那些子。
沈書凡幾乎把揚州官場換了一茬。
“這些...”太子祁旭指著卷宗道:“陛下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