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著旁邊幾個瑟瑟發抖的工匠:“要是誤了王爺的大事,你們,還有你們的家小,一個都彆想活!”
工匠們臉色慘白,不敢再多言。
另一個山穀裡,則在進行著投擲爆炸物的訓練。
士兵們將一個個陶罐奮力扔出,陶罐落地碎裂,裡麵的火藥被引信點燃,發出不算太響的爆炸,騰起一股黑煙。
威力有限,但聲音和煙霧,足以讓未經戰陣的士兵感到恐懼。
一個將領模樣的中年人看著訓練效果,眉頭緊鎖。
“威力還是太小,投擲距離也太近。”
“將軍,這已經是改進過的配方了,再加大藥量,陶罐在空中就可能炸開……”
“那就想辦法!用鐵殼!或者改進投擲方法!”將領不耐煩地揮手。
“王爺要的是能撕開敵軍陣型的東西!不是聽響的炮仗!”
“是!屬下再去想辦法!”
慶王站在王府最高的閣樓上,遙望著野狼穀的方向。
他年約五旬,麵容陰鷙,眼神銳利。
“京城那邊,有什麼動靜?”他聲音低沉。
身後一個幕僚躬身道:“回王爺,探子回報,皇帝依舊沉迷於含飴弄孫,朝政多由林佑琛和蘇陌把持。”
“太子秦夜,仍在西山埋頭練兵。”
“練兵……”慶王冷哼一聲,“練他那燒火棍?”
幕僚謹慎道:“王爺,不可小覷,西山剿匪,火銃之威已顯。”
“且其鑄造速度,似乎遠快於我們。”
慶王眼中閃過一絲戾氣。
“快?那又如何?本王有的是錢糧,有的是人!”
他轉身,盯著幕僚。
“告訴下麵,加快進度!本王要在明年開春之前,看到一支能踏平京城的大軍!”
“是!”
幕僚退下後,慶王獨自站在窗前,看著外麵陰沉的天空。
“秦夜……就讓你和你那燒火棍,再多蹦躂幾天。”
“......”
秦夜回京的消息來得突然。
頭天晚上下的令,第二天晌午,一人三馬,帶著一小隊親兵就進了京城。
沒擺儀仗,沒驚動百官。
黑馬黑袍,裹著一身還沒散儘的硝煙和寒氣,直接進了皇城。
乾帝正在逗孫子,聽太監氣喘籲籲地跑進來稟報,愣了好一會兒。
誰?夜兒回來了?到哪兒了?
已經……已經往東宮來了!
乾帝猛地站起來,差點把懷裡打瞌睡的秦恒晃醒。
他趕緊把孩子遞給旁邊的奶娘,整了整衣袍,想擺出點威嚴樣子,嘴角卻不受控製地往上翹。
這小子,還知道回來!
林佑琛也在,聞言捋了捋胡子,眼神裡也透出點笑意。
殿下定是掛念小皇孫了。
秦夜踏進東宮偏殿時,帶進一股子外麵的冷風。
他解下黑色大氅遞給親兵,露出裡麵沾著塵土的棉甲。
目光先在殿內掃了一圈,掠過乾帝,掠過林佑琛,最後落在奶娘懷裡那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身上。
秦恒剛睡醒,正被奶娘抱著喂水,烏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一身冷硬氣息的生人。
乾帝看著他這風塵仆仆的樣子,想好的幾句責備話堵在喉嚨裡,最後隻乾巴巴擠出一句。
還知道回來。
林佑琛躬身行禮:老臣參見太子殿下。
秦夜這才轉向兩人,行了禮。
父皇,林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