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年輕,銳意進取固然是好,然過剛易折!”
“若因殿下之故,釀成邊患,致使生靈塗炭,陛下將來...如何麵對列祖列宗,如何麵對天下百姓!”
這話說得極重,幾乎是直接在指責秦夜可能成為國家罪人。
乾帝臉色一沉。
“王琛!注意你的言辭!”
王琛以頭觸地。
“老臣一片赤膽忠心,言語冒犯,甘受陛下責罰!”
“然撤兵修好,實乃老臣肺腑之言,望陛下三思!”
禦書房內的氣氛頓時僵住。
就在這時,外麵傳來太監的通傳。
“太子殿下到!”
秦夜一身寒氣從外麵進來,似乎剛從哪裡趕回。
他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王琛等人,徑直向乾帝行禮。
“父皇。”
乾帝鬆了口氣。
“夜兒來了,正好,王愛卿等人正在說西南之事。”
秦夜這才轉向王琛,目光平靜。
“王禦史是覺得,慶王送上幾份厚禮,說幾句軟話,他私鑄火炮,暗囤戰馬之事,便可當作沒發生了?”
王琛一愣,隨即梗著脖子。
“殿下此言何意?私鑄火炮?暗囤戰馬?”
“此等大事,可有實證?若無實證,便是構陷藩王,更失臣子之心!”
“實證?”
“王禦史是要本王將暗探拚死送出的情報,攤在這禦書房的地上,讓所有人都看看,看看慶王是如何恭順的?”
“還是說,要等慶王的鐵騎踏破邊境,兵臨城下,才算實證?”
王琛臉色漲紅。
“殿下!您這是強詞奪理!邊境如今明明...”
“邊境如今是假的!”
“是慶王需要時間打造他的刀,喂養他的馬,才弄出來的假象!”
他目光掃過其他幾個噤若寒蟬的言官。
“諸位大人若覺得本王陳兵邊境是錯,那便拿出更好的法子,既能削藩除患,又能保境安民。”
“若拿不出,就閉嘴!”
王琛氣得渾身發抖。
“你...太子殿下!你...你如此專橫跋扈,豈是儲君所為!”
秦夜不再看他,對乾帝道。
“父皇,京營事務繁忙,兒臣告退。”
說完,竟是不再理會禦書房內眾人,轉身便走。
乾帝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氣得快暈過去的王琛,重重歎了口氣。
“都退下吧!”
秦夜走出禦書房,寒風撲麵而來,讓他混沌的頭腦清醒了些。
他知道剛才有些衝動。
但麵對那些隻知道空談、卻對迫在眉睫的危險視而不見的人,他很難保持心平氣和。
“殿下。”陸炳如同鬼魅般出現在他身側。
“說。”
“查到了,王琛的兒子,在江南擔任鹽道轉運副使,與慶王府名下的幾家商號,有過幾筆不清不楚的買賣,數額不小。”
秦夜腳步一頓,眼中寒光一閃。
“還有呢?”
“另外幾個跳得厲害的言官,家中子侄或門生,也多與慶王封地的商路有些關聯。”
“雖無直接證據表明他們被收買,但...利益牽扯,難免為其張目。”
聞言,秦夜語氣森然,“把這些東西,想辦法無意中漏給那幾個還算清廉的禦史。”
“是。”
陸炳遲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