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未直接牽扯王爺,但也讓他們收斂了些。”
慶王眼中閃過一絲陰霾。
“秦夜小兒,倒是會咬人。”
他沉思片刻。
“讓我們的人暫時安靜點,不必再強行推動撤兵。”
“王爺的意思是?”
“火候差不多了。”
“開春之後,冰雪消融,道路好走。”
“我們不能等秦夜準備好。”
“派幾支馬匪出去,規模大一點,裝備......用我們替換下來的舊家夥,打扮得像那麼回事。”
“去哪裡?”
慶王的手指,點在沙盤上一個不起眼的位置。
“不去動南風軍,也不去碰青河穀。”
“去打這裡,樅陽關。”
幕僚一愣。
“樅陽關?那裡並非戰略要地,隻是個小關隘,守軍不過數百......”
“要的就是它不重要。”
“打得狠一點,把那幾百守軍,都給本王宰了。”
“留下點證據,指向北邊的草原,或者,隨便哪個流竄的悍匪都行。”
幕僚恍然大悟。
“王爺高明!樅陽關雖小,卻是朝廷治下關隘。”
“一旦被屠,朝廷顏麵儘失,皇帝必然震怒。”
“屆時,邊境再起烽煙,太子秦夜便有了繼續陳兵、甚至主動尋釁的理由!”
“而我們,依舊可以置身事外,甚至......可以協助朝廷剿匪!”
慶王滿意地點點頭。
“沒錯,他秦夜不是要理由嗎?本王給他理由!”
“讓他動起來,讓他把目光從野狼穀和本王囤積的戰馬上移開。”
“等他忙著去剿匪的時候,本王的刀,也就磨好了。”
密室裡,燭火搖曳,映著慶王陰鷙而誌在必得的臉。
“秦夜,你想跟本王鬥?”
“本王陪你玩個大的。”
“......”
幾天後。
樅陽關被屠的消息,是八百裡加急送進京的。
驛卒渾身是血,衝到宮門口時,幾乎是從馬背上栽下來的。
守門的禁軍認得那是邊境加急的號牌,不敢怠慢,連拖帶架把人弄進了宮。
乾帝剛用完早膳,正準備抱著孫子去禦花園透透氣,馬公公就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臉白得跟紙一樣。
“陛下!陛下!不好了!樅陽關……樅陽關沒了!”
乾帝手裡的撥浪鼓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秦恒被這聲響動嚇了一跳,癟癟嘴要哭。
乾帝卻沒顧上哄他,一把抓過馬公公手裡的急報,抖開一看,眼前頓時一黑。
急報上字跡潦草,帶著血汙。
臘月二十五,夜,數千悍匪突襲樅陽關,關隘低矮,守軍僅三百二十七人……全員力戰殉國,無一生還。
匪徒手段殘忍,劫掠一空後縱火焚關……
“廢物!都是廢物!”
“一個小小的關隘!三百多人!說沒就沒了!”
“南風軍是乾什麼吃的!”
馬公公跪在地上,頭都不敢抬。
“陛下息怒……據報,那群匪徒來得快,去得也快,裝備似乎不差。”
“有弓弩,還有……還有類似火銃的響聲。”
“火銃?”乾帝瞳孔一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