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把他們的寨子都燒光,男人殺光,女人和孩子抓去當奴隸!”
“讓他們沒有退路!”
秦烈看著狀若癲狂的父親,心裡歎了口氣。
這種謠言,能起多大作用,很難說。
但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是,父王,我這就去安排。”
秦烈轉身,身影消失在洞穴深處的黑暗中。
秦嵩獨自坐在石椅上,看著跳動的火焰,臉上的肌肉抽搐著。
秦夜……
他在心裡一遍遍咀嚼著這個名字,充滿了刻骨的怨恨,還有一絲連他自己都不願承認的……恐懼。
“......”
張二狗跟著隊伍,走在陌生的土地上。
這裡已經算是聞拓帝國的疆域了,地勢相對平坦了一些,但氣候更加炎熱潮濕。
路兩旁的莊稼地被踐踏得不成樣子,一些土坯房子冒著黑煙,顯然聞拓潰兵逃跑時放了火。
偶爾能看到一些聞拓平民,躲在殘破的房屋後麵,用驚恐又帶著仇恨的眼神看著他們這支乾軍隊伍。
“看什麼看!再看把你們眼珠子挖出來!”隊伍裡有個脾氣暴躁的老兵衝著那些平民吼道。
那些平民嚇得縮回頭,不敢再看。
張二狗沒吭聲,隻是把火銃握得更緊了些。
他知道,這裡不是家鄉,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可能是敵人。
活下去,在這裡,變得更難了。
“......”
乾軍主力在禿鷲穀休整了兩天,處理傷員,整合俘虜,補充給養。
然後,如同出鞘的利劍,繼續向著聞拓國都的方向推進。
沿途幾乎沒遇到像樣的抵抗。
兀突魯主力覆滅、大將軍陣亡的消息,像風一樣傳遍了聞拓全國。
各地的守軍聞風喪膽,要麼望風而逃,要麼乾脆開城投降。
秦夜用兵極快,根本不給他們重新組織防線的機會。
太子宮衛鐵騎作為前鋒,一路摧枯拉朽。
神機營的火炮甚至都沒怎麼派上用場。
張二狗感覺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行軍,腳上的水泡起了又破,破了又起,最後磨成了一層厚厚的老繭。
這天傍晚,大軍在一片靠近河邊的平緩地帶紮營。
營盤剛立起來,埋鍋造飯的煙火氣還沒升起多遠,趙斌就興衝衝地來到了中軍帳。
“殿下!好消息!”
秦夜正在看暗龍司送來的、關於聞拓國都布防的最新情報,聞言抬起頭。
“講。”
“白鳥峒和黑石峒派來了使者,就在營外等候!說是……願意歸順朝廷,共同討伐慶王逆黨!”
帳內的幾個將領都愣了一下,隨即露出喜色。
南疆那幾個一直搖擺不定的大土司,終於坐不住了?
秦夜臉上卻沒什麼意外之色,隻是淡淡問道。
“來了多少人?帶的什麼?”
趙斌回道:“每峒來了三個人,為首的是峒主的心腹長老,帶了一些當地的特產,還有……一份聯名信。”
“讓他們進來。”
很快,六個穿著土人傳統服飾、神色帶著幾分恭敬又幾分忐忑的男子,被帶了進來。
他們一進大帳,就感受到了那股無形的壓力,連忙跪下磕頭。
“白鳥峒黑石峒)使者,拜見太子殿下,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說的是有些生硬的官話,但意思表達得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