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厲延貞的心中,最不想放過的就是崔澄此人。
從他如今了解到的情況看,朔方發生的所有事情,幾乎都和崔澄有所牽連。也就是說,其實朔方真正勾結突厥的主要之人,就是這個副將軍崔澄。
若是放過此人的話,其他那些人,無論是殺是放其實都沒有任何意義。
“貞子,可是有何顧慮?”
見厲延貞麵色沉鬱的沉默了好長時間,都沒有任何的反應,薛訥忍不住開口詢問道。
厲延貞很想告訴薛訥,對那些裡通外敵,出賣漢家天下的人,他是絕對不想放過的。
可是,他也非常清楚,薛訥雖然和自己很是親近。但是,他同樣也是士族門閥出身之人,對他們這些人來說,家族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或許在大是大非麵前,薛氏這樣的行伍之族,會比那些傳承數百年,隻注重利益士族要更有忠義之心。但是,在他們的底色之上,是無法擺脫士族門閥的利益為重觀念的。
厲延貞若是將自己的真實想法,告知給薛訥的話,恐怕他定會認為厲延貞十分的幼稚。
“薛叔父,殿下之意小侄明白。隻是,叔父是否想過,其實無論我們如何抉擇,最終真正決定這些人命運的,並非是小侄而已。”
厲延貞雖然語氣還十分的親善,但是薛訥還是感覺到,他對自己生出了隔閡之意。
對厲延貞的這個反應,薛訥雖然心中並沒有任何氣憤的想法。但是,卻還是感到非常的奇怪,自己不過傳達了太平公主的話,他為何就對自己生出了這樣的想法。
厲延貞的這番話,也讓薛訥很是感到奇怪。此時,所有人都認為,朔方那些人的生死,就掌握在厲延貞的手中。
“貞子此話何意?”
“如今朔方的情況,已經是天下儘知的事情。便是小侄到了神都之後,在言辭上為他們開脫一二,但真實的情況,卻根本無法隱瞞下去的。
這種情況下,小侄若是麵聖,該如何稟奏?
實言稟奏,便薄了殿下之意。但若是刻意隱瞞,小侄便是欺君之罪。
叔父。所以說,真正決定這些人生死的,就隻有陛下一人而已。”
薛訥麵色漸漸凝重起來,厲延貞的話,讓他感到後脊發涼。特彆是厲延貞提到,若是刻意隱瞞的話,就等同於欺君之罪。
厲延貞所言沒錯,如今朔方的事情,陛下肯定已經了如指掌。這種情況下,除非是陛下有意寬恕這些人,否則的話,任何人都不可能改變他們的結果。
隻是,薛訥似乎心中還有什麼顧慮,或者說難以言明的想法。在厲延貞點明了其中的利害關係之後,他依然還有些不想要放棄。
“難道說,由殿下和各士族出麵求情,也不能改變陛下的決定嗎?”
薛訥說出這番話的時候,已經讓厲延貞很是失望了。他剛才說的很清楚了,自己要承擔的是殺頭的風險,薛訥依然還說出這番話,就已經表明他同樣是想要從這件事情當中,為薛氏一族謀利。
至於自己的生死安危,人家恐怕根本就沒有想過。
雖然內心失望,甚至有些悲哀。但是,厲延貞並沒有表現出來,臉上雖然凝重,卻沒有讓薛訥察覺出內心真實的想法。
“聖心難測!叔父,此事若是想要作為的話,就請叔父儘快告知殿下,讓她試探陛下之意。若是能在小侄麵聖前,將陛下之意告知,小侄尚可一試。”
厲延貞的提議,讓薛訥眼前一亮。厲延貞所言沒錯,現在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能夠了解到陛下心中所想。也隻有這樣,太平公主想要做的事情,才有可能實現。
一掃方才臉上的陰霾,薛訥麵帶興奮之色對厲延貞道:“貞子果然機智,能夠從這困局之中,尋找到可行之路。我連夜就返回長安,讓薛崇胤即刻前往神都給殿下傳信。定要在貞子入京前,將消息給你送去。”
厲延貞不動聲色道:“那就辛苦薛叔父了,小侄會儘力放慢入京腳步。”
“何來幸苦之說。倒是貞子,此番行事多有些冒險。不過,想必公主殿下定會有所回報的。”
對薛訥此言,厲延貞在心裡嗤之以鼻。同時也看出來,薛訥此舉的真正目的,是想要讓絳州薛氏綁在太平公主的戰車之上。
薛訥正如他所言,連夜便帶人返回長安去了。厲延貞將他們送出了南山,便帶著孟阿布折回,向朔方城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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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薛訥之後,厲延貞便一直沉默不語,麵色很是沉鬱。
與薛訥的對話,讓厲延貞看到了士族門閥的真實嘴臉,如論表麵之上,表現的如何忠義。但是,麵對家族利益的時候,在他們的眼中,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天下百姓的觀念。
或許就是這個時代的悲哀之處,卻讓厲延貞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他不知道,太平公主試探武則天之後,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甚至他已經想到了,武則天會向士族門閥再次妥協。
士族門閥數百年長久不衰,武則天若是妥協的話,在厲延貞看來也不是不可能的。
士族門閥與皇權統治天下,這已經是傳承了數百的情況,不是一兩次的變革就能夠解決的事情。
此刻在厲延貞心中,想到了另外一個人,那個還有近百年才會出生的人,黃巢。
這個在曆史上,徹底將士族門閥壟斷權利的情況,給打破的落榜書生,或許也隻有他才能夠做到為天下百姓再次帶來革新的希望吧。
對薛訥的失望,讓厲延貞對朝堂的爭鬥,更加的避之不及。隻是,此次的神都之行,他是無論如何都無法避開了。
無法避開那就隻能麵對。
但是,在厲延貞心中已經做出了一個決定,神都之行後,他便真正的離開。孟阿布的仇還沒有報,他可以借此,給自己找到一個離開的理由。
送走薛訥,厲延貞並沒有馬上返回朔方城,而是在周圍滯留了很長時間。根據他和高延福的說辭,他要停留一日的時間。
到了第二日將近酉時,厲延貞才帶著孟阿布來到城門下,可是城門卻緊閉著。
酉時未到城門卻關閉了,隻能說明城中發生了情況,提前進行了宵禁。這種情況讓厲延貞很是震驚,難道自己離開一日,城中真的發生了變化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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