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的清晨,鯉城的第一縷陽光堪堪躍過東向的梧桐樹梢,就被陳偉彆墅院子裡那片覆著淡青色靈氣的月季叢截住了大半。露水還凝在花瓣邊緣,混著靈氣凝成的細碎光粒,落在地麵的青石板上,暈開一圈圈淺白的印記。彆墅的車庫方向隱約傳來引擎的低鳴,那是陳偉昨晚回來時沒來得及入庫的賽摩——銀灰色的車身泛著冷光,車把上掛著的ink俱樂部專屬掛件還在輕輕晃悠,隻是此刻它的主人,正蜷縮在客廳靠窗的沙發上,目光死死膠著在指尖那枚通體瑩白的戒指上,連陽光爬上他的發梢都沒察覺。
這枚戒指是歐風琳的本命法寶,也是她如今唯一的棲身之所。自從半月前那場秘境探險裡歐風琳為了護住他強行燃燒神識,就一直沉眠在戒指內部的小天地裡。陳偉的指尖一遍遍摩挲著戒指的紋路,神識不受控地往戒指裡探去——能看到的永遠是那片被淡金色光幕籠罩的小世界,鳳鳴劍斜斜插在靈泉旁的青石上,劍穗垂落,而歐風琳就蜷縮在劍身邊,素白的裙角沾了靈泉的水霧,長長的睫毛覆著眼瞼,呼吸輕得像一縷遊絲,周身的靈氣微弱得幾乎要和周遭的天地靈氣融為一體。他試過無數次想渡入靈氣喚醒她,可每次靈氣剛觸到她的神識屏障,就會被一股溫柔卻堅韌的力道彈開,像是她在刻意護著自己,也護著他那顆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又在看呢?”廚房傳來蘇曉琴的聲音,她端著一盤剛蒸好的靈氣包子走出來,白瓷盤上還氤氳著淡淡的白霧,“巧巧把咖啡都煮好了,是你喜歡的手衝,加了靈植奶的,多少喝點。”
陳偉沒應聲,隻是喉結滾了滾,指尖的戒指忽然傳來一絲極淡的暖意。那暖意很輕,卻精準地鑽進了他的神識,像極了歐風琳以前每次看他失落時,會輕輕捏他掌心的力道。緊接著,一道模糊卻溫柔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帶著點剛睡醒的沙啞:“阿偉,彆熬了……我沒事的,就是睡個懶覺而已。”
是歐風琳的神識!陳偉猛地坐直身子,心臟像是被一隻手攥住又鬆開,他急切地將神識往戒指裡湧去,聲音都在發顫:“琳琳?你能聽到我說話?你感覺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噓……”那道聲音又輕了些,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我的神識還很弱,隻能勉強傳點念頭。你看你,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再這樣下去,等我醒了,都要認不出你了。”戒指的表麵泛起一層極淡的粉光,像是她在那邊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可是大乘期的大佬,鯉行宮的宗主,還得去修道院當教官,總不能讓學生看到他們的教官像個‘熬夜修仙打遊戲的網癮少年’吧?”
最後那句帶著抖音熱梗的調侃,讓陳偉的眼眶瞬間就熱了。以前歐風琳就總愛刷抖音,看到好玩的梗就拉著他一起笑,還總說他修煉起來像“沒有感情的刷怪機器”。他抬手抹了把眼角,啞著嗓子笑了笑:“知道了,我的小祖宗。那你也得快點醒,酒館的新品特調我都研發好了,就等你回來給我打分呢,還有咖啡館的新配方,蘇曉琴她們都吵著要你回來拍板。”
“放心啦,”那道聲音又弱了幾分,戒指的光也黯淡下去,“我會努力吸收靈氣的……你也要好好吃飯,好好修煉,彆讓我擔心。”
話音落,戒指又恢複了之前的沉寂,可陳偉心裡的那塊巨石,卻像是被挪開了一角。他抓起蘇曉琴放在茶幾上的包子,三兩口塞進嘴裡,靈植奶的醇香混著包子裡的靈肉餡的鮮美在口腔裡散開,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快一天沒正經吃東西了。
“總算肯吃了?”吳冕夜趿拉著拖鞋從樓上下來,胳膊上還掛著蘇曉琴的粉色發圈——不用問,肯定是早上和蘇曉琴打鬨時被“繳獲”的戰利品。他湊到陳偉麵前,擠眉弄眼地晃了晃胳膊,“陳大教官,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要是被修道院那幫元嬰期的老師看到,不得以為你‘腎虛’啊?畢竟‘大乘期大佬也會被情所困’這種瓜,能在鯉城修仙圈的群裡傳三天三夜。”
“滾蛋!”陳偉嘴裡還塞著包子,含混不清地罵了一句,心裡卻清楚吳冕夜是故意逗他。自從歐風琳沉睡後,這幫兄弟就變著法子想讓他開心,張強每天都會把最新的食材采購清單念給他聽,樊正索會拉著他討論酒館的場地布置,就連平時最悶的李行暐,都特意從ink俱樂部騎來一輛改裝過的摩托,說要帶他去跑山散心。
吳冕夜顯然沒打算見好就收,他往沙發上一癱,掏出手機刷起了抖音,還故意把音量調大:“家人們誰懂啊,我朋友明明是大乘期大佬,卻因為女朋友沉睡,連早飯都要彆人喂——”
“吳冕夜!你是不是又欠揍了!”陳偉“騰”地站起來,嘴裡的包子渣都差點噴出來,抓起沙發上的抱枕就往他身上砸。吳冕夜早有準備,泥鰍似的往旁邊一躲,還不忘衝他做了個鬼臉:“來追我啊!追上我我就把我剛刷到的‘挖呀挖呀挖’修仙版唱給你聽!”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你還敢提這個!”陳偉的臉都綠了。前幾天吳冕夜在酒館裡,當著一眾客人的麵,用“挖呀挖呀挖”的調子唱“在大乘期的修為裡挖呀挖呀挖,種守護的種子開戀愛的花”,害得他被客人起哄了整整一晚上,連歐風琳的神識都在戒指裡傳來了憋笑的波動。
一人追一人逃,客廳裡頓時亂成一團。抱枕飛出去撞翻了蘇曉琴剛放好的咖啡杯,還好陳偉眼疾手快,一道靈氣過去穩穩托住了杯子;吳冕夜慌不擇路,差點撞到從樓上下來的吳巧巧,被她伸手薅住了後領:“吳冕夜你再鬨,我就把你偷偷往蘇曉琴咖啡裡加雙倍糖的事說出去!”
“彆彆彆巧巧姐,我錯了!”吳冕夜瞬間認慫,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惹得客廳裡的人都笑作一團。陳偉喘著氣停下腳步,看著眼前鬨哄哄的景象,心裡的陰霾散了大半——有這幫兄弟在,有這群家人在,他好像也沒那麼孤單了。
八點整,一行人準時出發去鯉城修道院。陳偉開著他的改裝越野車,副駕的空位上擺著歐風琳最喜歡的風鈴草,車後座擠著樊正索和廖可欣,兩人還在小聲爭論咖啡館要不要上新“靈植氣泡美式”。窗外的街景飛速掠過,靈氣複蘇後,鯉城的變化肉眼可見:路邊的梧桐樹枝繁葉茂,樹乾上隱隱有靈氣紋路流轉;便利店門口的自動門換成了簡易的聚靈陣,進去買東西的普通人都能感覺到一絲神清氣爽;甚至連紅綠燈的倒計時,都加上了淡淡的靈氣光暈,防止修仙者禦劍趕路時沒注意到。
“你看那邊,”廖可欣指著窗外,“那個賣早點的大爺,上次我還看到他是煉氣期一層,這才幾天,都煉氣期三層了!靈氣複蘇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正常,”樊正索握著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鯉城修道院附近的聚靈陣是咱們鯉行宮布的,濃度比其他地方高三倍,普通人吸收靈氣都快了不少。不過也有麻煩,昨天我還看到有個大爺想禦劍買菜,結果沒控製好力道,把人家的包子攤給掀了。”
陳偉聽著兩人的對話,嘴角勾了勾。他的神識掃過街道,能清晰地感知到不同修為的氣息:路上匆匆趕路的上班族裡,偶爾有幾個煉氣期的;路邊執勤的交警,居然有兩個是築基期;甚至連公交車司機,都是煉氣期五層的好手——這要是放在以前,簡直是不敢想的事。
鯉城修道院坐落在鯉城西區的半山腰,遠遠望去,是一片複古的哥特式建築,尖頂的塔樓直插雲霄,外牆爬滿了泛著靈氣的常青藤。可走近了才發現,這些建築早被改造得“不倫不類”:塔樓的頂端裝了聚靈陣的接收器,教堂的彩色玻璃換成了能過濾雜氣的靈晶玻璃,就連修道院門口的石獅子,都被布上了防禦陣法,嘴裡還叼著個二維碼,掃碼就能進修道院的修仙知識公眾號。
“歡迎各位教官!”門口的門衛是個築基期的小夥子,看到陳偉一行人,立刻敬了個標準的軍禮,“趙教官和黃教官已經在會議室等你們了,說是有新的教學任務要安排。”
陳偉點點頭,領著眾人往裡走。修道院的內部更是彆有洞天:走廊的牆壁上掛著修仙等級的科普海報,從煉氣期到化神期,每個等級都配了搞笑的表情包——煉氣期是“打工人剛入職”,築基期是“能獨立完成kpi”,金丹期是“部門主管”,元嬰期是“公司總監”,大乘期是“集團總裁”,化神期則是“傳說中的幕後老板”。海報下麵還寫著一行字:“等級隻是參考,實力才是王道,栓q!”
“這海報誰設計的?還挺接地氣。”張強笑著拍了拍吳巧巧的肩膀,“比咱們鯉行宮群裡那些沙雕表情包強多了。”
“還能是誰,”吳巧巧翻了個白眼,“肯定是趙天雷和黃琳蒗那對夫妻。昨天我還看到黃教官在辦公室p圖呢,說要把元嬰期的表情包換成‘發際線堪憂的總監’。”
眾人說說笑笑地走進會議室,果然看到趙天雷和黃琳蒗坐在主位上。趙天雷是個看起來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穿著洗得發白的中山裝,頭發梳得一絲不苟,周身的大乘期氣息內斂得像個普通的老教師;他身邊的黃琳蒗則截然相反,一身紅裙,妝容精致,化神期的氣息若有若無,可那雙眼睛笑起來彎彎的,半點看不出“陰毒修士”的樣子。
“來了?坐。”趙天雷指了指旁邊的椅子,聲音溫和,“今天叫你們來,是有兩個事。第一,修道院的老師培訓課,從下周開始加一節實戰課,陳偉你負責,畢竟你是這裡唯一一個能同時壓製十幾個元嬰期的大乘期。第二,學生那邊的築基期實操課,你們幾個分一下,吳冕夜帶劍術,張強帶體能,樊正索帶陣法,女生們就負責理論和靈植課。”
“沒問題,”陳偉點頭,忽然想起什麼,“趙教官,實戰課的場地能不能用修道院後山的試煉場?那邊的陣法比較完善,安全性高。”
“可以,”黃琳蒗開口了,聲音帶著點嬌俏,“不過有個小條件,你們鯉行宮的酒館,得給我們修道院的老師打八折。我上次去你們那喝的‘龍凝特調’,味道是真不錯,就是有點貴。”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
“這還不簡單,”吳冕夜立刻接話,“黃教官要是喜歡,以後天天讓陳偉給你調,免費都行!不過陳偉說了,要是你能把你那化神期的毒術教我們兩手,他能給你終身vip。”
“吳冕夜!”陳偉瞪了他一眼,黃琳蒗的毒術可是出了名的陰狠,雖然她現在改邪歸正了,但也不能隨便外傳。
黃琳蒗卻笑了起來,拍了拍趙天雷的胳膊:“你看這小夥子,比你會來事多了。毒術就算了,不過我可以給你們講講毒術的防禦方法,畢竟現在外麵不懷好意的修士不少。”
會議結束後,陳偉先去了教師培訓的教室。教室裡坐著二十多個老師,修為最高的是元嬰期七層,最低的才元嬰期一層,看到陳偉進來,都齊刷刷地站了起來。陳偉擺了擺手,走到講台前,拿起粉筆在黑板上寫下“元嬰期瓶頸突破要點”,然後清了清嗓子:“各位老師,咱們今天不搞虛的,直接上乾貨。首先,元嬰期突破到化神期,最重要的不是靈氣積累,而是神識的淬煉——你們可以理解為,元嬰期是‘硬件達標’,神識就是‘軟件升級’。”
他一邊說,一邊用靈氣在黑板上畫出神識淬煉的路線圖:“很多人卡在元嬰期,就是因為神識太散,像‘手機後台開了一百個app’,根本帶不動化神期的係統。我這裡有個小技巧,你們可以試試在修煉時,用本命法寶輔助,把神識集中在一點,就像‘給手機清理內存’一樣……”
台下的老師聽得聚精會神,時不時有人舉手提問。有個女老師問:“陳教官,我用的是符籙法寶,怎麼集中神識啊?”
陳偉想了想,舉了個例子:“你可以把符籙當成‘微信小程序’,不用的時候就關掉,修煉的時候隻留一個‘主程序’,這樣神識就不會分散了。”
一句話逗得台下哄堂大笑,原本嚴肅的課堂氛圍瞬間輕鬆了不少。陳偉看著台下的笑臉,心裡暗道:這抖音熱梗果然好用,比講那些枯燥的理論強多了。
中午的午休時間,一行人聚在修道院的食堂吃飯。食堂的菜都是用靈植和靈獸肉做的,味道鮮美還能補充靈氣,可幾人剛坐下,就因為晚上酒館和咖啡館的營業問題吵了起來。
“我說了,今晚酒館的特價酒應該選‘青梅釀’,現在開學季,學生黨多,青梅釀便宜還受歡迎。”張強放下筷子,眉頭皺著,“你非要選‘龍凝特調’,一杯頂三杯青梅釀的價格,誰會買啊?”
“懂什麼,”樊正索反駁道,“咱們ein酒館走的是高端路線,不是大排檔!龍凝特調是陳偉的招牌,用的是千年靈梅和龍涎草釀的,喝一杯能頂半個時辰的修煉,那些老師和高階修士才是咱們的主力客戶。學生黨有學生黨的套餐,咱們可以搞個‘築基期專屬小酌杯’,又不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