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鑼密鼓的搜查逐漸在葬星山上展開。
監靈司的兵卒完全是令行禁止,戒律森嚴的營地中充斥著肅殺之氣。
在無知之人看來,身為朝廷三司,擺出這副做派自是理所當然。
然而在知曉背後隱情的徐林看來,這實在是過於不對勁。
“要我說,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我們直接把那個叫崔連城的家夥抓起來搜魂就行了。”
麻薯等著徐林用夢釘抽取被撂倒敵人的思想,有些不耐地發起牢騷。
“大小姐是單細胞生物嗎?”
徐林一腳踹開躺在地上的監靈司小卒,仍舊是毫無收獲。
這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個了。所有人的經曆都一樣,收到上頭搜捕奸細的命令,然後老老實實地執行。
除此之外什麼都不知道。
平心而論,他們的思想還算是符合邏輯。可自從徐林抓到那條摸不著的絲線之後,他就對監靈司忽如其來的搜捕心存懷疑。
明明是毫無預兆的搜捕指令,監靈司這群散兵遊勇居然能心無怨言地去執行,甚至連好奇背後原因的想法都沒有一絲一毫。
好像被下達指令的機器人。
徐林確定自己看到了背後黑手的狐狸尾巴,隻是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麼招惹上了他。
徐林不知道的是,他這樣的異界來客,連存在都是錯的。
春心雖恨不得生啖崔連城的血肉,但她並不打算對徐林的綱領指手畫腳。她老老實實地抱著媒介追蹤器跟在徐林身後,像是抱劍童子一般。
白玉骰子與其他兩件陳氏家傳同為天道靈器,徐林估摸著它們或許有一樣的本源。於是便嘗試著用春心持有的兩件為引,去搜尋第三件的位置。
事與願違,追蹤器沒什麼動靜。徐林覺得自己可能想得太過簡單。
“我們不去找他們的麻煩,他們也遲早會找麻煩到我們的頭上。”
麻薯倒是想得開,完全沒有對金絲來源的忌憚。大小姐觀察著徐林風雲莫測的表情,猛然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麻薯圓撲撲的麵龐忽地在徐林麵前不斷放大,得意的輕笑賤賤的。
“絨布球,承認吧!你現在壓根就沒有主意。”
徐林一聲不吭,默默閉上眼。
“現實世界可不是遊戲,風雲變幻之中絕無萬無一失之法,挑戰不會等我們準備萬全才來到。”
麻薯說著與徐林相依,一起向遠處的火光看去。
那是在山中搜尋他們的士卒。
人數越來越多,組織也越來越成建製。
“未知與風險不該是我們的敵人,那是我們的朋友。你不是在大學裡學過嗎?正是因為99的人都厭惡風險,所以風險愛好者才能火中取栗。”
“牛頭不對馬嘴。”徐林不耐煩地推開了傳教的麻薯,“那說的是金融投機,與我們現在這種賭命的勾當根本不是一回事。”
“嗬,越是自作聰明的人越是瞻前顧後,這樣反而什麼都做不到。”
麻薯注意著徐林的目光看向山麓的大營之中,嘴上不饒人地繼續刺著他。
“絨布球,你這樣算不算是傲嬌呢~”
山麓監靈司營地,崔連城主帳前。
一抹高瘦的身影孤身獨立,清冷的夜風吹不開他眉間的愁緒。
事情不順利。
崔連城的心中為此煩悶不已。
他的父親因為庶出的緣故,不得不在繼承權上屈於嫡出的姑姑,害得他崔連城也隻能當個旁支的公子。
若是名門崔氏依舊強盛,他也不抱怨。
可偏偏家中族老昏庸,門楣黯淡,他一個旁支縱有意見也如耳旁風。
他崔連城可不打算做家道中落的二世祖。正因如此他才轉而在朝廷體製內尋求上升通道。
靠著阿諛奉承,他成為了宋指揮使的親信,幾年之間就升上校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