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守仁被李華麟盯著,頓覺如芒在背,冷哼一聲讓開了道路,任由他離去。
遂回到講台旁,重重將公文包一砸,怒斥道:
“豈有此理,自古以來文人墨客在初學文章之時,哪個不是死記硬背,還速記法,我呸,此子不可理喻!”
這一抬頭,看到課堂內站著的十幾名學生,這氣就更不打一處來:
“你們除了罰抄一百遍《七律?長征》,把書上的備注也給我抄十遍,下堂課交上來!”
“啊?”被罰站的學生們聞言,頓覺天塌了!
《七律?長征》全文也就是七十字,抄一百遍也就七千字,可書上那注釋,可是密密麻麻啊!
不由得,這些學生心中怨恨起李華麟,要不是李華麟無端惹怒代課老師,他們也不至於被罰抄!
李華麟自然不知道自己離開後,班裡的倒黴蛋再次被顧守仁折磨了,就算知道了,也隻會喊一句活該!
車間內,劉啟剛正在巡視工作,見李華麟一臉怒意的在麵前走過,不由追了上來,好奇道:
“小同誌,顧老師不是在上課麼,你怎麼出來了?”
對於劉啟剛,李華麟還是很感激的,聞言停住了腳步,笑道:
“我已經不是助教了,之後也不會來這裡了,對不住了劉主任。”
劉啟剛一愣,遂皺眉道:“你跟顧老師起衝突了?”
“小同誌,顧老師的性格是有些古板,但他教學真是沒說的,你們兩個是不是有啥誤會。”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找顧老師,咱們把誤會解釋清楚就好啊,彆鬨得不愉快啊!”
“劉主任,性格古板,這是老學究的代表型性格,我不會介意,但顧老師他,不配有助教。”
“對了,之前取走的油墨和油印紙,我印完了,過兩天都給你送來。”
對著劉啟剛點了點頭,李華麟婉拒了他的好意,雙手插兜向著車間門口走去。
“這孩子...哎。”
劉啟剛注視著李華麟那義無反顧的背影,知道自己勸也沒用,隻能去找領導,將這件事上報。
出了機電廠的後門,李華麟抻了抻有些勒的脖領子,回頭望了望機電廠:
“還把自己真當盤菜了,罰我一個助教抄寫古詩詞,我又不是你學生,要點b臉不要!”
“兒子,你今天不是去夜校當助教了嗎,這才幾點啊,就回來了?”
家中,趙雅琴正坐在縫紉機旁縫補衣服,見李華麟回來了,不由多了幾分疑惑。
“跟代課老師尿不到一個壺裡,以後不去了。”
趙雅琴一愣,連忙停下縫紉機,在李華麟即將進屋前,拽住了他的胳膊,拉著他坐下,問詢著緣由。
“啥,不去了,因為啥啊,你說不去就不去了,教育局那邊不得找你麻煩啊!”
“你把話說清楚,到底咋回事,是不是跟人家代課老師吵起來了?”
李華麟滿不在乎的準備回屋,又被趙雅琴拽了回來,隻能耐著性子解釋道:
“那有啥找麻煩的,我是大學生,現在大學生都是稀缺人才,都忙著上學,願意做助教的本來就很少。”
“我去夜大做助教,也是他們請去的,我們之間不存在勞務與聘用,我想乾就乾,不想乾就不乾。”
“之前要不是老師開口,我才懶得去瞎折騰呢,現在也挺好,省的浪費時間。”
“你放心吧媽,沒事。”
爆竹聲聲除舊歲,冬去春來,日複一日,
年後二月末,李華紅出嫁了,與林國忠喜結連理,也從家裡搬了出去,
新婚的小夫妻住到了紡織廠的職工宿舍,開啟了甜蜜的小生活。
三月初,龍大假期結束,李華麟返校,還沒來得及收拾屋子,就被叫到了辦公室。
教師辦公室內,李素琴翻閱著新學期的課程表,隨手抄了一份遞給李華麟。
“1978年3月,經貿係招收了第一批學員,也就是你們這批,一共六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