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伯府,劉毅端坐主位,他剛剛出了皇宮,並未著急前往陝甘,不管是練軍還是下江南收捐,都需要拿出一個具體的章程,絕不能馬虎,不過在此之前,他需要處理好家事。
“這麼說,”
劉毅刀眉微蹙,瞧著麵前亭亭玉立的晴雯和甄英蓮,凝聲道:
“竇大爺和楊三爺去追明教賊人了?”
“是,”
晴雯點點頭,答道:
“伯爺走後,竇大爺和楊三爺終日隻在後花園竹亭,送去飯菜酒肉一概不吃,隻老國公爺相邀,才出門一敘,那日是四月十七,二位爺商量著要為老國公爺賀壽,便言要回太行山一趟,哪知深夜時分,二位大爺身負重傷匆匆歸來,隻說有賊人來犯,要老國公爺小心,而後便昏死過去。
奴婢和英蓮曉得個中利害,連夜闖營告知了老國公爺,老國公爺問清緣由後,就要我二人千萬回來守好金蓮和兩位大爺,我們本想留下助陣,卻也不敢不聽,隻好回來緊守家門。
待拂曉時分,老國公爺和賊子大戰,又有另一夥賊子來攻府上,我和英蓮竭力抵擋,倒也沒叫他們攻破大門。
後來外邊打鬥聲漸歇,那些賊子也沒了動靜,我和英蓮這才敢出門打探,驟聞老國公噩耗,我二人也失了方寸,這時董管家忽然來報,言說竇、楊二位大爺留下書信,去追賊子去了,我們想將其追回,董管家和彭虎卻勸我們守好家門才是要緊事,茅大爺也是如此說,又去請了薛蟠大爺,並著一乾親兵和棠溪一家將府裡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直至今時,才知伯爺和夫人們歸家!”
聽完這番話,劉毅這才點點頭,林黛玉和薛寶釵忙將晴雯與甄英蓮扶起,好是一陣寬慰後,又將二人扶到座上。
“他們怕是凶多吉少!”
鄭采荷黛眉緊鎖,沉吟道:
“俺看這二人倒也是俠肝義膽之輩,值此之際,切不可讓他們枉送了性命!”
劉毅點點頭,他也沒想到當初的無心之舉,今時倒有一番福報,
“也好!”
說著,劉毅施展逆推追蹤之術,卻是察覺到二人此刻竟在翻越太行山,正往山西境界趕去,
“以他們的腳力,怕也要三四日才能出山西,待我前去陝甘,恰好將其攔下!不過也不能就此撒手!”
劉毅略一思忖,翻手凝聚出兩縷道蘊,隻輕輕一吹,這兩縷道蘊立時化作兩條活靈活現的小龍,直奔山西地界飛去,瞧見這一手,眾女大感驚異。
“一點小手段,能保他二人一命!”
劉毅笑了笑,解釋道:
“待你們修至煉虛合道後,便知何為遂心如意,這樣,”
說著,劉毅又是抬手凝出一團白光,
“此乃《如意寶冊》,上記玄法一百零八,放在上界不算什麼,但在下界,卻是稀世珍寶!”
此言一出,眾女眸光頓亮,尤其是榆陽公主,她最是稀罕新鮮物,剛要多問,又想起自家連道經都不甚通解,這玄門術法放在眼前,怕也是個睜眼瞎,當下也住了心思,隻訕訕躲在一旁。
劉毅自然看出她的心思,搖頭一笑,道:
“這《如意寶冊》我也看不大懂,其上所載大需要緣法才可修習,教給你們,也不過是碰碰運氣罷了!”
言罷,劉毅將光團打入諸女體內,眾人如何驚歎頭暈,自不必提,隻稍一平複,便不再多看。
見眾女並未多糾結,劉毅失望之餘,多是欣慰,又道:
“弄晚,寶釵,此一番江南之事,還得你二人跑上一趟!”
二女並不意外,且不說她們本就是江南之人,單是此次主事官乃是林如海,她們便要請纓。
“不過這章程又該如何?”
林黛玉罥眉微蹙,前番她可是見識過江南豪商,富庶是富庶,可手段也真是下作,她們如今修為在身倒是不怕,隻怕這些人與賊子暗通款曲,尋來什麼厲害角色對付她們,或是乾脆禍害無辜百姓,這才是棘手之事。
劉毅自然想到此節,笑道:
“你們不必擔憂,以你們的本事,縱然對方使些下毒的手段,弄晚的淨化之力也是不懼,不過也不可大意,我讓神舞隨你們同行,她的業火修至深處,自有辨邪之能,到時也不怕他們使詐!”
一聽這個,二女再無憂慮,點頭應下,劉毅又是想了想,朝著晴雯和甄英蓮道:
“你們本事不弱,就隨著二位夫人一並下江南,正好英蓮也可回老家一探!”
二女自無不可,點頭應下。
劉毅掃過諸女,想過又想,卻是不曾開口,鄭采荷約摸猜出他的心思,主動道:
“我等姐妹裡,幾無通曉兵事者,但凡事禁不住一個學字,況俺自幼通讀典籍,紙上談兵倒也做得,荃姐姐老成持重,又兼陣法、偃甲,豈不正合你新軍之意?”
“采荷深得我心!”
劉毅莞爾,不得不說,鄭采荷一番話說到他的心裡,練兵一事非同小可,按理他該親自動手,可陝甘一事牽係萬民,是當務之急,非他親去不可,故練兵一事隻能由眾女代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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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眾女雖是修行中人,又有官職在身,到底今下乃須眉天下,女兒身恐難服眾,此為一慮,且眾女性子多有溫婉寡憂者,練兵,需得雷厲風行,這是二慮。
雙重考慮下,劉毅實在是為難,眼下鄭采荷開口,疑慮倒也消去,稍一思忖,沉聲道:
“采荷,荃兒,你們去新軍,我會和大哥打好招呼,你們隻管放手去做!
元春、迎春、探春,京營是外祖心血,此番收回,不可輕棄,我讓風清、涓雲去助你們,務要施展手腳!”
幾女得令,當下暗自思量詳細事宜,劉毅又是看向榆陽公主,
“你是我大衍公主,龍禁尉是皇家禁軍,自該由你調教!”
一聽這話,榆陽公主眸光頓亮,劉毅哪裡瞧不出她的心思,又道:
“但你生性跳脫、粗枝大葉,柔兒、雙兒、阿珂,你們看好她,不必心急,看著其他人如何做,你們蕭規曹隨就是!”
“不可!”
不等榆陽公主抱怨,阿珂卻是先張了嘴,她起身來到劉毅麵前,急切道:
“我們都留在這兒,隻你一個前去陝甘,豈不是太危險!”
阿珂這話令諸女頓時回神,她們這才驚覺,劉毅身邊竟不剩一人,曆經種種,她們早已習慣同生共死,也不願再度分開,是而這就要紛紛開口,推脫差事。
劉毅將眾人反應收入眼底,嘴角輕揚,起身將阿珂攬入懷裡,又斜身坐下,而阿珂也不掙紮,反而環起玉臂,將劉毅束得緊緊的。
二人這般大膽的舉動放在此時自然是離經叛道,縱然眾女再是熟悉,暗下亦是輕啐一口,不過又暗暗期許,隻恨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