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知青點格外喜氣洋洋,終究還是因為雨後的後山簡直就是一座巨大的寶藏,隨便走兩步彎腰都能有收獲的那種程度,純純是大自然的饋贈。
也正因為這樣的氣候和地理條件,使得即使在那最艱難的年月,大林公社下轄的幾個大隊都幾乎沒有餓死人的情況出現,比起全國各地餓殍遍地的狀態,已經好了太多了。
嚴格來說,知青點的收獲算是全大隊最微不足道的。
因為知青們不止乾活不行,上山找山貨也全是菜鳥,連隊員家裡淘氣的小娃子都比不上。
隊員們才是家家戶戶都收獲滿滿。
白飛飛四人揣著不少小黃魚回了院子,全身已經被雨淋濕了,衣服貼在身上十分難受,黃俊峰去廚房燒了熱水。
自然是優先緊著白飛飛洗了熱水澡回屋睡下才輪到燒第二鍋男人洗。
馮雲山是最後回來的,因為他又回頭監視了嚴小雨一行人的行動路線,確認自己這邊並沒有暴露才回來的。
還沒進院子,就已經感到頭重腳輕扛不住,跌跌撞撞的回了自己屋子,濕衣服都沒有來得及換下就趴在床上暈了過去。
要說四人也是裝備齊全的狀態上的山,蓑衣鬥笠他們都是找隊員買的手藝最好的,而且還是大號的,這樣能遮雨的麵積更大。
但也是因為大號的鬥笠和蓑衣進山洞不方便,四人鑽進那小小的山洞就把鬥笠和蓑衣都脫了下來堆在洞裡的地上。
花了大量時間進洞探索一番之後,發現了海量的寶藏,四人經過了熱烈的討論,決定分多次慢慢把這些東西帶出去送走。
但那滿地的好東西,真的讓人移不開眼,他們四人差點就睡在山洞裡了。
正是見到了這些財寶的時刻,才讓他們覺得此行值得。
洞裡的環境實在太惡劣了,不止潮濕陰暗,還蛇蟲鼠蟻遍地跑,地麵和洞壁甚至洞頂也到處都是被不知名的動物打過洞的痕跡。
他們四人打著手電筒走在裡麵的時候,就時不時被上方掉下來的或者是四麵八方飛來的不明動物嚇得不輕。
好在三個男人把白飛飛護在了中間,不然白飛飛鐵定走不進去。
四人出門可是帶了乾糧的,行軍水壺也都灌滿了水,因此中午也有了食物果腹才能在山洞裡一待就是一天。
這裡最多的就是小黃魚,其次是好幾箱子的袁大頭,大黃魚也有不少。
大黃魚的重量,一根大約是三百一十克,小黃魚則是三十克多一點點。
如果想揣大黃魚,裝不了幾根,路上也容易露餡,而袁大頭太小容易掉而且還沒有黃魚值錢,所以四人都選擇了小黃魚。
這個決定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這個藏寶地點也不知道是哪路人馬的,但肯定是不小的勢力,就憑他們四個人,想抗衡簡直癡人說夢。
在不知道底細之前,他們最好的選擇就是每次偷一些不容易被發現的東西出去,多試幾次,如果都沒有被發現,再圖謀更多。
最後四人各自揣了八到十二根小黃魚不同,放在身上不同的地方,也不會增加多少重量導致行動不便。
要知道這樣的山路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個腳底打滑,還不知道要摔到哪裡去,小黃魚不太重容易藏。
四人各顯神通,全身上下哪哪都有辦法藏。
最後回到洞口的時候,蓑衣和鬥笠都被滲進來的雨水和泥水泡了半天了。
再穿上身,可不就要把全身都弄濕,但也不能不穿,蓑衣的遮掩效果簡直不要太好,就是苦了四人要一路忍受。
下山的時候遇到了好幾撥人,第一撥是還在四處找菌子的錢五嬸和她的媳婦女兒們。
第二撥是大隊裡為數不多的外姓人陳三癩子,據說是小時候生瘡,赤腳大夫給治好了以後留了不少的疤痕,後來就被人一直叫癩子。
一把年紀了因為這個原因說親也困難,三十好幾了還是個老光棍,索性破罐子破摔越來越有耍無賴的勁頭,大隊上人人對他都是撇嘴的表情。
陳三癩子自然不是那種勤快人,撿菌子也是被他老娘硬拉著上山來的,來了也不動手,就跟在自家老娘後麵像個監工似的,陳老娘也不管,隻要人在跟前就行。
導致陳三癩子的眼珠子到處亂瞅,看見白飛飛幾人的時候就肆無忌憚的上下打量,惹得幾人非常不爽,但是也沒當麵起衝突而是匆匆路過。
第三撥遇到的就是嚴小雨四人,馮雲山殺回去跟隨他們的時候特地繞得離陳三癩子遠了些,避免被那個眼珠子亂轉的人發現。
運氣比較好的就是,四人帶著小黃魚下山,一次都沒摔倒,可喜可賀。
小院裡,平時都是三個男知青輪流乾各種家務,白飛飛隻需要坐著休息、躺著休息、或者各種溜達著休息就行。
這次幾人都受罪不輕,也沒人想著熬薑湯驅寒,最好的也就是洗了個熱水澡,病倒簡直就是理所當然的結果。
情況最好的白飛飛最先被餓醒,小院裡黑燈瞎火的沒有一絲煙火氣,因為另外三人正在自己床上發著燒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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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經完全黑儘,雨聲淅淅瀝瀝的沒個完,屋簷滴下的水在地上形成了一個個小小的水坑,泥水飛濺,讓整個世界都充滿了令人煩躁的濕熱。
白飛飛摸黑找到手電筒,啪的打開,光線照不了多遠,但帶來了些許的安心。
手電照向枕頭邊的機械表,這可是自己的生日禮物。
表盤上顯示時間是兩點三十五分,結合外麵的天色,毫無疑問是淩晨兩點三十五分。
雖然這個時間點應該睡覺,但是她是真的餓,怎麼也得找點吃的才能睡得著。
打開房門,雨聲更加清晰,白飛飛被迎麵吹了一臉的冷風,打了個冷顫。
“阿峰、阿豪、阿山!”白飛飛顫抖著聲音喊人,無人應答。
走出來幾步,白飛飛又喊了一遍,聲音也提高了不少,但是還是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內心有些異樣。
打著手電筒,可視範圍實在有限,白飛飛晃著手電筒照到了院門處,被院門外隱約的身影所吸引。
似乎是一個身穿蓑衣、頭戴鬥笠的人站在院門外,鬥笠遮住了臉,根本看不清。
白飛飛把手電筒的光定在了院門外的這抹身影方向,但是由於距離太遠,光線照過去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想走近些看清楚,還沒出屋簷,頭頂就被雨滴砸了,白飛飛又縮回了屋簷下,再次把手電往前伸了一些照向院門,嘴裡問著:“阿峰、阿豪、阿山,是你們嗎?”
雖然內心也知道不太可能,哪個大聰明會在這種天氣這個時間點做那樣一身打扮站在院門口一動不動?
但白飛飛還是迫切的希望那裡站著的是對自己無害的小夥伴,而不是什麼半夜摸過來想乾壞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