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針,豁牙又用棉球按了按針眼,這才直起身,“行了。這兩天彆給他洗澡,避免再著涼。”
“飲食清淡點,多吃點熱湯麵、稀飯,多喝熱水,辣椒啊,油炸啊,這些東西不要吃。”
他又從藥箱裡拿出兩粒用錫紙封著的膠囊和三四包小包用白紙折成的三角包,“這個膠囊,退燒後如果還頭疼身痛就吃。這個藥包,等他醒了,能吃東西了,混在溫水裡給他喝下去,清熱解毒的。”
交代完畢,開始收拾藥箱,隨口報了個數:“行了,一共二十三塊五。”
這個數字讓魏哥愣了一下。
在他印象裡,大清早的上門接診,收二十幾塊錢,這物價差距這麼大的嗎。
他從褲兜裡掏出一張簇新的五十元紙幣,雙手遞了過去,“辛苦您了,大夫!這麼早把您請來,實在不好意思。不用找了,剩下的您買包煙抽。”
豁牙看了看那張五十元,又抬眼看了看魏哥,臉上露出樸實中帶著點狡詐的笑容,也沒多推辭,接過錢,塞進口袋裡,“行,那我也不客氣了,貪財,貪財,孩子要是到中午燒還沒退,或者有彆的狀況,再來叫我。”
說完,他背起藥箱,跟林廣和陳豔打了聲招呼,拒絕了留下來坐坐的邀請,腳步匆匆的又走了。
陳豔已經去廚房煮稀飯。
林廣陪著魏哥守在床邊,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小聲聊著天。
一直到了八點多,小小戰已經醒了,喝了半碗加了白糖的稀飯,吃了藥,林深和林柔才起床。
姐妹倆自覺地走到屋簷下的水泥台邊,林深手上拿著牙膏牙,塑料水杯。
林深先給妹妹擠了黃豆大小的一段牙膏在小牙刷上,又給自己擠好,兩人並排站著,對著牆邊水溝,“唰啦唰啦”地刷起牙來。
林柔人小,刷得滿嘴泡沫,還模仿姐姐漱口的模樣,結果嗆了一下,咳嗽起來,惹得林深一邊幫她拍背一邊笑。
刷完牙,又捧起冷水往臉上潑,胡亂搓幾下,就當洗了臉了。
然後把洗漱用品拿到櫃子上放好,才蹦噠著去吃早飯。
餐桌上已經擺著兩碗稀飯,還有兩顆雞蛋,雞蛋被切成兩半,上麵澆了醬油。還有一小碟的小螺絲。
一碟5毛錢,沒有什麼肉,用牙簽挑著吃。可好吃了。
“哇!有螺絲!”林深眼睛一亮,趕緊拉著妹妹在長條凳上坐好。
林柔也認得這個,小手指著碟子,奶聲奶氣地說:“螺螄!吃螺螄!”
“先喝幾口稀飯。”林深是用湯勺一口一口的喝稀飯。
因為是夏天,所以陳豔提前把稀飯打好,現在已經有些微涼了。
一邊喝稀飯,一邊用湯勺把雞蛋搓成一小塊一小塊,配飯。
林柔也有樣學樣,笨拙地用勺子舀著稀飯喝,吃雞蛋,吃的可好了。
都不用人喂的。
不過吃螺螄就不行了,這種小水溝裡麵撈出來的螺螄是很小很小的,要用牙簽一點一點的挑出來吃,是需要“技術”的。
“啊,妹妹,吃肉肉。”她把挑出來的那點螺肉遞到妹妹嘴邊,林柔啊嗚一口吃掉,小嘴巴嚼啊嚼,眼睛幸福地眯起來。
姐倆你一口我一口的吃完早餐。
然後林深捧著小碗到院子裡剛刷牙的地方,那裡放著一個水盆,林深又去水缸裡麵舀了兩勺水放下去,開始洗碗。
等林深把碗洗好,陳豔也去菜市場買菜回來了。
幾個塑料袋裝著一把芹菜,一塊豆腐,一塊腿肉,還有一把麵線。
林深看了眼還停在門口的小轎車,誇張地歎了口氣。
陳豔問她,“怎麼這麼早在這邊吐大氣。”
林深瞅著麵線,“不愛吃麵線,麵線不好吃。”
軟乎乎的,爛乎乎的。
陳豔才懶得搭理小孩子挑食,“你吃了就知道好吃的,到時候加瘦肉去煮,湯很清甜的。”